足夠長，這就夠了。當伏地魔妄圖統治英國而鳳凰社的成員們在英勇對抗伏地魔的時候，魔法部裡相當多的中級巫師，結成了一個不怎麼緊密的，明哲保身的攻守同盟。他們之中的有些人，曾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過鳳凰社，也有些人被迫依附過黑魔王。但是其他的一些人，尤其是幾個核心人物，除了保住身家地位和發發國難財之外，可以說完全沒有立場。再次一等的追隨者，則只是隨波逐流而已。

伏地魔，也許是出於一種對血統的狂熱追求，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有名的純血貴族身上，來不及拉攏這些地位沒有那麼顯赫，卻掌握著政府部門日常運作的人。而被官方定位為“民間組織”的鳳凰社，在魔法部本來就沒有太多影響力，更不提還經過了伏地魔的多次清洗。再加上，當時所有人都預期戰爭還要很長時間才能結束，所以在重兵壓境之下，鳳凰社同樣來不及提出一個完整的重建計劃，甚至沒有考慮過戰後應該怎樣控制魔法部。

所以他們都錯了，盧修斯看著在自己眼前晃盪的這群傢伙，痛苦地想道。以前這些人連馬爾福莊園的門檻都進不來。但是，當戰爭提前結束並幸運地發現對陣雙方都元氣大傷，這些蟄伏已久，不受重視的兩面派突然冒了出來，站上戰勝者的位子，動用各種宣傳手段聲稱他們代表魔法部里正義的一面，順便報復性地把當年騎在他們頭上的貴族們送進監獄，搶奪貴族的財產，取代他們的位置爬上魔法部高層，在政治和經濟上同時成為新貴。

諷刺的是，這些傢伙中的相當部分，也和純血貴族一樣，來自斯萊特林。

“馬爾福先生，您可真爽快。要是其它貴族都像您這樣合作，那該多好。”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打斷了盧修斯的思緒。他剛回過神，就看到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竄到他跟前，做了個下流的手勢。盧修斯狠狠地捏了捏蛇杖，忍住向那張噁心的臉丟個咒語的衝動。魔法部派來接收的巫師們滿意地翻著那些魔力契約，當著主人的面，就嘰嘰喳喳地開始討論下一步的分配問題。這意味著從今天開始，除了這座莊園之外，馬爾福家族在英國境內的所有不動產將被魔法部充公，古靈閣的金庫大部分也將被罰沒。此外，這座莊園不允許出租，被租出的部分亦將自動充公——而對於那些失去了經濟來源的貴族來說，出租也許將不可避免。

盧修斯在心裡暗暗地冷笑了一聲，看來在離婚時將相當部分現金劃給納西莎，並趁著前幾周那個財務管理混亂的時間轉入瑞士和義大利的巫師銀行是正確的。

當然，比起克拉布，高爾和帕金森家，馬爾福家族總算得以保留了一座重要的莊園——那三個家族的莊園都和金庫一起被直接罰沒。在這股瘋狂的打擊風潮下，盧修斯甚至不知道魔法部會不會重啟奴隸契約，把抓到的食死徒賞賜給新貴們去做終身服侍。

“馬爾福先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相信我們會繼續合作愉快的。”領頭的巫師向他走過來。盧修斯知道他叫巴尼？麥克道爾，雖然說不上什麼貴族風度，至少還算彬彬有禮，然而那雙到處掃視的小眼睛卻讓盧修斯心裡立刻堵上了一團棉花。“關於您現有的家養小精靈……”

“是的，麥克道爾先生。按照協議，我只保留一對家養小精靈。另外的一些我已經送給了霍格沃茨，您知道，他們在戰爭中損失了很多，需要補充。其它的您儘可以帶走，它們和馬爾福家族的魔力契約已經解除。”鉑金貴族平靜地回答道——由於大量新貴的快速出現，戰後家養小精靈竟然一下子變得缺乏了，這點恐怕沒有人能夠預料到。

“我很高興您慷慨地履行協議。”麥克道爾轉了轉眼睛，吩咐手下去辦理家養小精靈的事。然後他揹著手，散步似地踱到一件精美的紅寶石鑲嵌的掛飾跟前，大驚小怪地喊起來：“哦，馬爾福先生，您這裡不愧是世家大族的園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緻的寶石掛飾呢。”

“請自便。”盧修斯瀟灑地向整個客廳揮了揮手。

於是在那些巫師們離開的時候，這房間裡所有能夠取走的貴重灌飾物，一件都不剩了。盧修斯看著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走到空蕩蕩的橡木長桌邊坐了下來，把全身的力量放到了椅子上。

他並沒有癱倒下去，他只是仰著頭，透過窗戶，眼光空洞地望著天空。他看見正午的陽光下有幾絲陰雲，像水流一樣地在高處飄蕩。灰色，也許回頭還會下雨。

整個空曠的莊園，寧靜得駭人。

暫時，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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