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肯定很醜……”貝里亞斯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提爾瑪特,提爾瑪特默默轉過頭,貝里亞斯瞭然“已經醜到無法直視了。”
“好了,我們開始執行德萊弗斯的任務吧!”阿斯特羅斯無視貝里亞斯的糾結,發表宣言後興沖沖的出發了,只是幾個跳躍,便不見了蹤影。
“你真打算這個樣子……?”提爾瑪特見貝里亞斯在阿斯特羅斯離開後仍然保持著新形象,忍不住問道。
貝里亞斯不答反問:“那你呢?變回原樣還是保持現在的樣子?”
“我的改變並不是特別大,所以無所謂。”提爾瑪特聳聳肩“如果羅斯希望我這樣,那就這樣好了。”
貝里亞斯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雖然難以接受,但至少在指揮偽裝者時,我會盡量使用這個羅斯希望的新形象。”
☆、第六十九章
暗黑聖戰最初的幾年,貝里亞斯很少使用阿斯特羅斯為他設計的新形象,不僅如此,還經常扮成路過的旅人與人類接觸,結果可想而知——在這混亂不堪的時代中,只能讓他看到更多的人性醜惡面。
某天,貝里亞斯遇到了一個紅髮的少年和一個藍髮的少女,他們是‘被時間流放者’。貝里亞斯在亡者峽谷看到過有關‘被時間流放者’的文獻,他們與自己相似——擁有冗長的壽命,是不被人類所承認的同類。
貝里亞斯是個孤獨的人,德萊弗斯封印了他在精靈國度時的記憶,所以他的童年只有那個被他殺死的少女,和長時間的孑然一身。即使成為了暗黑騎士,有了兩個可以交付後背的戰友,也依然無法緩解那種讓人窒息的孤獨。
貝里亞斯也是個矛盾的人,他厭惡人類,卻又渴望被人類認可。人類不可能認可暗黑騎士,所以知曉了‘被時間流放者’存在的他,把渴望被認可的物件從‘人類’換成了‘被時間流放者’。
長時間的孑然一身,社交經驗幾乎為零,所有知識由書本學習等因素,導致貝里亞斯在見到‘被時間流放者’時,完全忘記了書中反覆強調的禮儀。迫切希望被認可的他,用了最讓這個時代的人忌諱的方式——站在偽裝者的肩膀上——接近紅髮少年與藍髮少女……結果可想而知,事態的發展與原本的希望背道而馳,成了完全敵對的場面。
藍髮少女在紅髮少年的掩護下逃走了,而紅髮少年最終敗給了貝里亞斯。那耀眼的羈絆,讓貝里亞斯很不舒服,雖然嘴裡說著“噁心”,但內心確是無比羨慕。
貝里亞斯拖著沉重的毀滅之劍,打算貫穿紅髮少年的胸口。在他看來,既然‘被時間流放者’也無法認可自己,那就讓他們和人類一樣死掉好了。
躺在地上的紅髮少年滿身血汙,原本妖豔到令人窒息的紅色現在乾枯結痂毫無生氣。在紅髮少年同樣滿是血汙的臉上,有兩道清澈的水流劃過,順著他的臉頰流入了赤紅的鬢角……
看到這一幕的貝里亞斯,本來打算貫穿少年胸口的重劍就這麼被他放了下來。
“你在哭嗎?”鬼使神差地,貝里亞斯這麼問道。
“嗯。”紅髮少年毫不避諱地承認自己哭了。
“因為害怕死亡?”貝里亞斯又問。
“不,”紅髮少年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是睜開眼,用自己赤紅的瞳仁緊緊盯著貝里亞斯銀色的瞳仁“是因為什麼也‘抓不住’的絕望。”
貝里亞斯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因為他懂,那什麼也‘抓不住’的絕望——在名為命運的齒輪下,一切掙扎都是徒勞。
“你叫什麼名字?”
“炙焰。”
“那麼炙焰,‘抓不住’就‘鬆手’好了。”
貝里亞斯在炙焰驚恐目光的注視下,取走了他關於‘被時間流放者’的記憶,那些記憶凝聚成了一顆紅色的圓球,炙焰的目光也從驚恐變成了迷茫。他捏碎了那顆紅色的圓球,看著那抹紅色的熒光在黑夜中飄散,融於血之詛咒的媒介中。而在那顆紅色的圓球破碎的瞬間,炙焰陷入了沉睡。
貝里亞斯就這麼呆呆的站著,盯著躺在地上沉睡的炙焰出神。不知何時出現的阿斯特羅斯,張開雙臂將貝里亞斯擁入懷中,有溫熱的液體浸潤著她胸口處的面板,阿斯特羅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需要說。
次日,貝里亞斯追上了昨晚逃走的藍髮少女——在一片茂密灌木叢後突然深陷的峽谷中,滿身是傷的藍髮少女昏迷不醒。
貝里亞斯像取走炙焰記憶那樣,取走了藍髮少女的記憶,也是關於‘被時間流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