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鏡子都屬於德萊弗斯,包括之後的死神與存在於阿拉德的其他生命。死神是不死的,當他們觸犯了厄里斯準則,德萊弗斯會把他們丟回厄里斯魔鏡回爐重造。如果說死亡是靈魂轉世的起點,那麼重回厄里斯就意味著連靈魂都被煉化的消融。
在雷古勒斯對這個世界瞭解透徹並將厄里斯準則倒背如流時,房間角落裡一處不起眼的裝飾掛毯變成了一扇雕刻著繁複紋路的金屬門,與厄里斯魔鏡一樣大小。雷古勒斯輕推門扉,門悄無聲息的開啟,裡面是他熟悉的黑暗。
“進來。”黑暗中傳來德萊弗斯的聲音。
當雷古勒斯走進黑暗的一瞬間,黑暗被光明所取代,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於一個類似塔樓的房間,德萊弗斯坐在桌邊就著昏暗的橙色燭光翻閱一本厚厚的書籍。他轉頭望向身後,本該是門的地方被一面簡約光滑的鏡子所取代,那扇門彷彿從不曾存在。雷古勒斯伸手輕撫鏡面,沒有預想中的穿越鏡面,而是被一片堅硬與冰涼所牴觸。
“只有你要永遠消失的時候,才會再次回到那。阿法隆,唯一能存放厄里斯魔鏡的空間。”德萊弗斯依舊埋頭於書本,卻彷彿對房間內的一切瞭如指掌。
“那麼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回去了。”雷古勒斯微笑。
雷古勒斯知道,在他之前,在德萊弗斯之後,雖不說曾存在過無數死神,但是數十位還是有的,只是仍然存在的只有三個:德萊弗斯、阿加雷斯、阿伽門農。而其他的死神都因為觸犯了厄里斯準則而被丟回了厄里斯魔鏡,永遠消失。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德萊弗斯合起那本黑色封皮的書,指著牆上掛著的數把鐮刀與斗篷“和我們一樣,建立一座塔、祭壇、或者城堡,然後招募亡靈?”
雷古勒斯隨手扯下一件赤紅的長袍穿上,挑選了一把金色的鐮刀,他喜歡鮮豔的顏色。
“城堡吧,我喜歡華麗。至於城堡的名字,你覺得叫‘慾望’怎樣?而亡靈,我想自己去阿拉德挑選,可以嗎?”雷古勒斯問道。
“當然。”德萊弗斯應允。
雷古勒斯再次發問“我可以帶活人回來嗎?我想去所有被《阿法隆真相》記載過的地方。”
德萊弗斯給了他一個預設般的回答“只要你不違反厄里斯準則。”
“那麼,帶我向阿加雷斯和阿伽門農告別,雖然我還沒見過他們。”雷古勒斯微笑著衝德萊弗斯揮手告別,然後從德萊弗斯面前消失。
雷古勒斯現身的地方是西海岸,一個繁華的海邊城市。他的出現並沒有造成任何慌亂,因為只有常年在生與死之間摸爬滾打的人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雷古勒斯行走於擁擠的人群中,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因為穿過他的身體而不由自主寒顫的人們茫然的眼神,惡劣的勾起了嘴角。他喜歡這種感覺,非常喜歡。
就在雷古勒斯樂此不疲地擋在一個又一個行人的面前取樂時,一個盲眼青年卻準確無誤地繞過了他所在的地方。
巧合嗎?雷古勒斯再次擋在了盲眼青年的面前,盲眼青年依然準確無誤地繞路。
有意思的傢伙吶,不是已經瞎掉了嗎?
“你能感覺到我?”雷古勒斯在盲眼青年耳邊低語,盲眼青年一怔,沒有說話卻加快了腳步。
盲眼青年帶著雷古勒斯在西海岸的大街小巷左繞右繞企圖甩掉他,但當經歷了數十個小時如同貓抓老鼠般的你追我趕後,盲眼青年認命地停下了腳步“什麼事?”
“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傢伙吶,自我介紹都不會嗎?”雷古勒斯微笑,即使知道對方看不見。他發現自己特別喜歡微笑這個表情,眯著眼睛微笑,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跟蹤我一天就叫有禮貌了嗎先生?”盲眼青年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平靜得有如湖面。
“我很抱歉先生。”雷古勒斯學著盲眼青年的語氣,並向其鞠躬致歉“我叫雷古勒斯。”
“埃德加”盲眼青年簡潔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再次重複第一句說的話,當然,加了幾個字“那麼,雷古勒斯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
雖然彬彬有禮但是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不是我找你哦,是你找我。”雷古勒斯糾正埃德加的語病。
“您真會開玩笑,既然沒事請允許我先告辭。”埃德加禮貌鞠躬轉身欲走。
雷古勒斯突然出聲:“濃厚深沉的悲哀,是死亡的味道。你不想讓那個人復活嗎?”
埃德加的身體有如被冰凍住,瞬間止步。隨後平靜道:“您的玩笑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