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認定是胤禛不讓自己兒子回來。這日在靈堂之上,胤禛本要奉她為皇太后居於上座,卻不想德妃越想越氣,竟與他槓上了,站在那就是不動。
正僵持著,一太監已輕步入殿,走近胤禛道:“稟皇上,怡親王到了。”
他這聲話正好打破了大殿中凝重尷尬的氣氛,胤禛鬆口氣,回聲道:“讓他進來。”
太監領命而去,不時便帶著胤祥和胤禵遠遠走來。見了胤祥,胤禛臉上終是有了絲微笑,衝他點點頭。而德妃見了胤禵,亦大喜過望,急走了兩步停下,眼眶頓時就紅了。
到了殿門處,胤祥不著邊際地扯了胤禵一下道:“一會別擰著別人,什麼都忍著點。”
“知道啦。”胤禵不耐道。
進了殿門,兩人便不再說話,胤祥俯身下拜,口稱恭請皇上聖安,胤禵遲疑了片刻,抿了抿嘴,最終也跟著跪了。期間胤禛一直看著他,見胤禵竟這麼幹脆地跪了,而且態度還算恭敬,多少有些驚訝,垂下眼簾道了聲:“起來吧。”
兩人站起,胤祥掃了眼站在胤禛身後處的德妃,知道此事不好辦,不禁暗暗嘆氣,正琢磨著要如何行事之時,身旁的胤禵卻已趕在他前面上前一步,走近早已眼眶通紅的德妃,低聲道了聲:“額捏。”
聽了他這聲喚,德妃頓時流下淚來,上前抓了胤禵的手說不出話,只是用帕子拭淚。胤禵用餘光掃了一眼在旁冷眼旁觀的胤禛,握了握德妃的手,低聲道:“額捏,兒子在外一切都好,不曾有半點閃失,兒子……也盼望您一切都好。”
德妃一呆,立刻明白他言下之意,神色複雜地回望了胤禛一眼,見他始終表情冷淡,唯有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自己,心中登時酸澀,暗自道了聲罷了,現在既知胤禵平安而他又來勸自己,自己不求別的了……胤禛到底也是自己的親子,自己也終究是虧欠了他,既如此,這後半輩子便好好過吧。
這樣想著,德妃又抹了抹眼淚,向胤禛伸了手,胤禛鬆了口氣,扶著她坐了太后之位。胤祥和胤禵便退到了一邊。
“多謝你了。”站定後,胤祥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又不是幫你,你道什麼謝。”胤禵回道,“要感謝的話,你讓那位來跟我說。”
“……別蹬鼻子上臉。”
胤禵嘴角一揚,正巧見胤禛正往這邊望過來,便邁步往胤祥這邊一靠,趁著沒有其他人注意,手往他腰上虛虛一攬,然後衝胤禛一揚眉,大有“他是我的人了”的架勢。
“……”胤禛頓時臉黑了一半,眼角直抽,狠狠扭回了頭。
胤祥看胤禛的表情,就知道十四弟又沒在幹好事,但這肅穆之地自己又不能說他,只得借了個空用力掐了他手腕的肉一把,聽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才罷了。
之後的幾個時辰,都是平靜無波,直到傍晚,兩人才退出殿外。
胤禵走在胤祥身邊,仰頭看了看天際,這才長嘆一聲道:“終於是回了京城。”
“我以為你在青海過得不錯。”胤祥低笑一聲道。
“是不錯,”胤禵笑道,“可惜那邊沒有你啊,夜間難免無聊得很。”胤祥臉微熱,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胤禵幾步上前,再度與他並肩而行,道,“這回我回來,就再不走了。”
“你還想走哪去?”胤祥無奈瞥了他一眼,道。此時餘輝灑下,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雍正元年。
延續了六十餘年的年號終於被改變了,如今新君已登基四個月有餘。紫禁城之中,雍正皇帝負手立於大殿之上沉默不語。再過幾日,康熙皇帝的梓宮便要運往遵化景陵安葬了。
“這可能是個機會吧。”半晌,殿內響起一聲低語。
安葬皇考這等大事自是所有皇子都要隨行,胤禵也不例外。自從到了這裡後便一天都沒一刻空閒,也不曾有時間和十三哥說話。
他自打從青海回來便一路快馬加鞭,初時不覺得,但這剛閒下來沒幾天,又忙了起來,登時覺得渾身疲憊,回了自己的臨時住所便想著早早休息。
正想叫下人來侍候自己寬衣歇息,門卻突然開了,胤禵一皺眉,正想是哪個下人如此沒規矩,便見一人推門而入,看到他時,胤禵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找你有點事。”門外的胤禛平靜道。
~◇~◆~◇~◆~◇~
作者有話要說:到了關鍵時刻了,遠目……
☆、元年
晚上,胤祥梳洗過後看了會書,便和衣躺在床上,也覺得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