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十四爺出去吧。”
胤禵本想再說些什麼,不想他已率先叫了人進來,當著守衛的面,他就是又再多的話也無法出口,不免上火,有了些惱怒,賭氣道:“行啊,我這就走,你自己一個人待著吧!”
胤祥直接對他來了個不理不睬。
“……”胤禵見他如此,也不動,只瞪著他運氣。
那守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唯恐他們倆吵起來把自己當出氣筒,忙得了個當口道:“十四爺,咱們走吧,您府裡已來人了,就候在外面。”
見真得走了,胤禵忍了忍,放下脾氣,又開始猶豫,總覺得不說些什麼不甘心,終於低聲道:“十三哥,我真的沒瘋。”
胤祥微微一震,臉上有了絲猶疑,但僅僅一瞬又消失了,繼續沉默不語,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這句話。
胤禵只覺得心沉了下去,接著又是生氣,再也呆不下去,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守衛也忙不迭地跟出去了,這屋裡便只剩胤祥一人了。
這小屋突然像是空曠很多,胤祥坐在床上發了一陣子呆,接著拽起被子打算悶頭去睡,但只閉了一會眼睛,就又坐了起來。
手指觸碰一物,拿起一看,是自己編的小草兔。胤祥抿住嘴,手一緊,似是要把它拆開,但又慢慢鬆懈下來,只把草兔子扔到一邊,自己再度躺回床上,但只等著灰暗的房梁發呆,臉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就這麼躺了很久很久。
胤禵出了那小門,自己府裡的下人已等在外面,見他出來就迎過來,臉上帶著喜色。不同於他,胤禵卻沒覺得絲毫放鬆,腦中亂成一團,又是忐忑又是鬱結,出了養蜂夾道見那湛藍天空,卻沒有重見天日的感覺,只剩茫然。府裡下人喚了他好幾聲才回過神來,嘆口氣,鬱郁而行。
回到府裡,胤禵只見了福晉完顏氏一面,也懶得多說話,略微梳洗一番,便遞了牌子進宮看望德妃。
德妃見了自己的小兒子,喜得嘴都合不攏,把人拉過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又抹了幾滴眼淚:“你這趟可是怎麼搞的?虧得蒼天有眼,皇上開恩才放了你,不然可讓額捏怎麼活?”說著又要哭。胤禵急忙寬慰,母子二人閒聊片刻後,德妃又道,“看這這月折騰的,人都瘦了,今天晚膳留下,額捏可要好好給你補一補。”
胤禵笑笑應了,心中卻在想著別的事,這心思轉了好幾個來回,終於問道:“額捏,汗阿瑪可曾提到他打算把十三哥怎麼樣?”
德妃不想他會問到胤祥,不覺一怔。對於胤祥,她沒什麼感情,雖然敏妃薨後,胤祥曾在她名下被養過幾年,但那時他大部分時間都只住在阿哥所裡,自己不過是掛個名,請安的時候才會見到。加上那時胤祥和胤禵關係已經開始惡化,卻是見天出宮往胤禛那邊跑,所以自己也不算太喜歡他。這次聽聞自己兒子是和胤祥一起被關,難道是受了他的連累?
這樣一想,德妃皺眉道:“你可別管他了!”
“難道汗阿瑪真的……”胤禵心猛地一沉,竟略帶了些顫音,“額捏,汗阿瑪到底說他什麼了?!”
德妃不妨他反應這麼大,半晌才道:“也……沒說什麼……”
“額捏!”
見他如此著急,德妃頓時疑竇叢生,心中更認定自己兒子是受了胤祥連累,她雖是久在深宮,不敢過問朝事,但並不意味著德妃完全不清楚外面的奪嫡之戰,暗恨之下,心中又狠狠埋怨了胤禛幾句,見胤禵面露焦急之色,不敢明說,只得道:“兒啊,聽額捏的話,以後少去找你四哥和十三哥。”
胤禵一驚,住了口。
德妃又道:“額捏雖在這宮中,但好歹也是知道點你們的事的……你和你十三哥從不是同路人,還是莫要摻和在一起,那樣對誰都只有害處。”
德妃的意思胤禵如何不能聽明白?只覺周身一震,如冷水澆下,和胤祥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胤禵幾乎已經忘了他們所處的對立面。奪嫡之爭,他和十三哥已深陷其中,既無法抽身而去也不能回頭,這如同橫在兩人只覺的鴻溝,越不過又繞不開。這樣一想,胤禵頓時只覺心都涼了。
德妃只提了一句便不再說,畢竟這事不是自己能談論的。她滿心滿意都為著這個兒子,只盼得他能平平安安,將來大有作為,可千萬不能讓別人拖累了!
之後的整頓飯,胤禵都是心不在焉,德妃雖仍有擔心,但也不再過問,只得嘆口氣由著他了。
……
“十三弟?”
胤祥猛地回過神來。
“怎麼又走神了?”胤禛皺眉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