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水凡順勢再窩進被窩。
“祝你有個好夢。”身體前傾,再退了回來。
“嗯……”邊調整姿勢,漿糊邊佔據他的思路。雖然他好像還有什麼問題想問,關於……好像是關於盛千曜之前說的女友、夢裡的水島,還有什麼什麼矛盾的……總之,都是耗費腦力的工作,晚點再說吧!
這次,水凡終於和安穩的睡眠接上軌。
等水凡再次滾入夢鄉——正確來說是“無夢之鄉”,盛千曜才重新換上外出服。
出門前,他回到床邊,摸上鬧鐘後方的啟動鈕,再往下,接近底座的地方,有個微小的突起。他手指一挑,機關喀一聲被關掉。長睫輕輕斂起,黯色光芒在他眼中不斷閃動。
憶起過往回憶那天,他就注意到房內這不尋常的鬧鐘。不只組成的靈質有些怪異,上頭更有他熟悉的靈能。他認得透出的靈能組成,那是種強烈的濃縮意識型態,參雜外力加工,擁有影響靈體記憶的功能。裡頭,是他深刻到骨血裡的雪白靈能。不用多想,他就知道那出自誰知手。
是他,不……是那個“他”,為了讓某人記起艾斐斯堡裡的種種,特別蒐集來的意識靈能。
上方的咒文是禁術——至少在靈界是禁術,但外圍包裹的靈能帶有人界氣息。是他聯合的人界“同夥”。
他要水凡想起。即使是盛千曜的自己,也抱有一絲期望,等待水凡在回憶起過去時,對曾是亞爾卡的自己有所共鳴。只要有所共鳴,哪怕是愛戀或怨恨,都是他求之不得的。
這是個風險很大的賭博。
亞爾卡的瘋狂果然影響了他。
他撥出口氣,讓那個違禁品回到床頭櫃上。
近日進展太快,看到水凡全身冷汗做著惡夢時,他就知道這東西的效用太過火了。……但是當初他應該沒放入太具威脅性的回憶才對……
留戀地再瞟了眼鼓起的被單,他面色凝重地舉步離去。
不管如何,在水凡醒來質問他前,他有其他事要先搞定。
45
牆上的鐘發出滴答滴答的機械聲,耀眼的日光透過窗直射屋內。書房主人沒有特意拉上窗簾,只是任豔陽照亮太過寧靜的偌大空間,消去些許冷清的寒意。
放下筆,埃斯·拉拉拉合上正在批閱的檔案,平靜地抬眼對上剛進房的不速之客。
“不驚訝?”漂亮精緻的輪廓上沒有太多表情。
將手擱在桌上,埃斯回答:“有什麼好驚訝?”
“也是。”走到辦公桌前,居高臨下望著座椅上的人。“艾斐斯堡的負責人對自己計劃的事有什麼好驚訝的?”
泛起一個苦笑,埃斯儘量維持臉部平靜,“納爾斯先生是指讓你們留在艾斐斯堡打工的事?”頓一頓,他又問:“現在是要稱呼您為納爾斯、盛千曜……或是亞爾卡呢?”
“你想稱什麼就稱什麼。”稱謂的選擇,只為了有利談判。
“好吧,納爾斯,請坐!或是你想站著談?”埃斯忍下想按摩僵硬後頸的衝動,並祈禱對方不想站著談。也許他上週該聽查羅德的話,在書房前安排個人,雖然對某些人可能沒作用。
找了個座位,坐下了的盛千曜依舊嚴肅地盯著埃斯。
沉默兩秒,埃斯實在受不了,主動開口:“納爾斯……或是亞爾卡,好久不見……你是來詢問為什麼你會回到靈界的事嗎?”
“我記得我說過,我到靈體週期結束前都要待在人界。”“他”費了這麼多心思,最後竟還是回到了這裡。若不是埃斯出差外地,他恢復記憶的第二天絕對是直接拜訪這裡。
“是的,但你當初交代你的人的事項裡,有條絕對但書:以讓水島接受你為第一優先。”
“的確,但我不認為這可以因此讓拉拉拉家族破壞法令。若要說你把我弄回來是為了那條但書,那更是可笑!你的意圖是把我交給司法部?”
盛千曜冰冷的目光讓埃斯驀然覺得很累,他揉揉眉間,“亞爾卡……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
“那不是一個錯字就能解釋。”盛千曜毫不猶豫地打斷埃斯。
恨意在意識深處翻騰,血腥的氣味飄散在腦中,那不是他的,是亞爾卡的。
辯解無效,埃斯忽然一笑,“亞爾卡,當時靈界正處備戰期,你擅自藏著人界高階靈能者,又動用禁術,司法院沒有判你終身監禁或銷燬靈體就已是萬幸,你還期望我包庇你嗎?”
“至少不是告密。”害“他”失去一切,待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