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哼哼了一聲,繼而開始微微抽搐發抖。剝開他的衣物,才看到那些猙獰的傷口,已經有了化膿的跡象。
“罪大惡極者,沒有殺他便已是恩德。”女媧靜立在床頭淡漠地看著他。
青龍一直覺得很奇怪,都說白澤是女媧最耗心血的作品,可是他卻實在看不出女媧對他的任何迴護。
床上的人消瘦了許多,眉宇間也再不見先時在不周山上的風雅,回想起出事之前的日子,倒真有些滄海桑田的惆悵。
“檢查出來了。他所有的力量都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被腹部的某些東西吸取,所以現在他的能力基本上為零。”為他掖上被子,女媧的神色有些凝重。
“娘娘臣不是很懂您的意思。他肚子裡有東西?什麼東西?又不是女的。”說到這裡不禁為自己不切實際的聯想失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付寶一個凡女尚且能感極光孕十二月而生軒轅,白澤是本宮心血所造,而蚩尤又不再萬物之內,會出這樣的狀況,連本宮也沒有預料到。”女媧輕輕嘆道,眉宇間凝著淡淡的哀傷與不捨。
“這……”青龍被這個言論驚得後退了半步,“就是說他……那個玩意兒是個……”
“魔胎暗結啊……”女媧扭頭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白澤,眼中決然的表情一閃而過,手掌輕輕地按著他的小腹。
“您這是……”
“斬草除根——瘟!”掌中虹光大盛,端的是要一舉得手。然而半晌之後,白澤的嘴角已經湧出血跡,小腹裡的東西,卻安靜地睡著,沒有動靜。
“娘娘……”
“不愧是魔神之後,這個小東西倒是頑強得很。”女媧道,“青龍,你去外面守著。”
“是”
“睜開眼睛,在本宮面前,裝死無用。”
“女媧……娘娘……”吃力地喚了一聲,努力昂起腦袋算是行禮。
“都聽到了?”
“不,娘娘下手時候,臣才醒的。”
“你懷孕了——別懷疑是你瘋了還是本宮瘋了,事情就是這樣的。孩子應該是蚩尤的吧。”女媧嚴肅地看著他,“膽色不錯嘛,陽奉陰違你真地幫蚩尤排兵佈陣擅自將未來的東西提前使用,想做什麼?現在居然逆天到男身孕子,你還有什麼做不出!”
“白澤不甘吶,為什麼眼看著悲劇的結局,卻放任不管,那麼所謂預言,還有什麼意義,預言不就是為了讓人們趨吉避凶麼?”抬起手指拂過尚且平坦的小腹,這裡面,真的有一個生命麼,造了那麼多殺戮的他,還配麼?
“這就是你任性的理由?你以為,所謂的天道無常,是這麼好改變的?罷了…… 現在,你有兩條路,要麼,一切到現在中止,跟本宮回山,本宮想辦法給你打掉,要麼,你去將蚩尤誘入大陣,事成之後,本宮準你將孩子留下。現在你肚子裡的情況誰都說不好,常人孕期十月,但是你的孕期可不確定。三五個月也可能,三五年,也沒準兒。如何?本宮的提議。”
“娘娘還會相信臣麼?臣有這樣的前科……”
“本宮相不相信,你不需要知道。你且說說你的意思。”
“尤皇,還有兩天,就到逐鹿了。”萍翳看著站在瞭望塔上一言不發的蚩尤,自從在山河社稷大陣前受了挫折之後,他還怕軍心動搖,更怕一向鐵腕的尤皇這個時候開始兒女情長,雖然他自己在之前也很敬重白澤,但是這些都不是心軟的理由。所幸他擔心的狀況都沒有出現,反而尤皇的攻勢愈見猛烈血腥,真的成了所到之處,哀鴻遍野寸草不生。
同時,他變得沉默了,一個人的時候常常不停地看靈圖,偶爾,會看著外面出神,慶功時的那些烈酒,更像是企圖澆滅某些東西。
只是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並不懂這些,只有萍翳這個雨師,敏銳地察覺到了。
“逐鹿……”他去過一次,在遠處看到了還是失明狀態的白澤,走得很慢,卻是一派俯仰無愧於天地的姿態。倒不是怎樣震驚他的風姿,只是愣愣地看了兩眼,然後就想興許自己站在他旁邊那樣牽著他的手慢慢前行會比那個軒轅要更合適吧。
然後,他真的得到了,又放棄了。
那個人走了,誰都不知道籠子裡的是個假人。他不知道是對是錯,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在遇見他之前,他不在乎,但是現在,這個不在乎卻說得不是很有底氣。
也許,他會受到傷害吧,但是若不放他走,又能怎樣,他現在常常一個人玩白澤教給他的要兩個人才能玩的遊戲,就是那個黑白棋子方格子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