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回
以前看電視上兒童向廣告覺得特好笑;廣告詞寫的挺朗朗上口,成年人聽起來卻是格外二缺。什麼“哪裡不會點哪裡,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啦;什麼“孩子感冒老不好,多半是廢了”啦……我是從沒帶過小孩;不知道小屁孩們有什麼大人沒法忍的毛病,可今兒見了三叔,被那居心叵測的小黃鼠狼一通胡攪蠻纏,我算是切身體會到被熊孩子纏磨的痛苦了。
——我才是真要廢了!
我現在超級後悔找三叔個老神棍出主意;正經事沒辦成;還把唯一一個能當靠山的傢伙賠進去了!
你說這事兒鬧的……你能想象一個模樣超級正的帥哥眨著星星眼死皮賴臉纏著你嗲嗲叫“把拔”麼?你能想象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咬著手指頭一臉饞相盯著外頭小賣鋪的廉價棒棒糖麼?以前這漢子在床上胡作非為一口一個“寶貝”叫得歡,下了床;好麼,一天不到的功夫瞬間差上一輩兒!逼得我一口老血堵胸口;就差屁滾尿流喊出“兒子啊把拔真不想跟你亂倫啊你放過把拔吧——”
我對著內裡幼齡化的王謝一個頭倆大,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副操蛋場景……
說起來,這事兒還要怪那隻小黃鼠狼瞎出餿主意。當時三叔鐵了心不插手,沒轍,我只能等黃大仙仗義相助。我以為這小東西做過一次孽沒討到好,少說也得攢下點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大智慧才是。沒想到丫真一小家子心性,直接丟擲一殺千刀的靈魂替換法子——
大仙慷慨說他會幫我們作法,協助小鬼進到一個人的軀殼裡,讓小鬼藉機好好洩洩怨氣,把它喊爸爸的緣由說個清楚。等小鬼怨氣消散差不多了,應該就不會纏磨人,能順利往生去了。
乍一聽這方法似乎很科學保險,不過我細細一想,驚得差點把茶杯打了。我連連擺手說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把一大活人的魂兒攆出去,裝個小鬼進去,這乾的勾當跟找替身的兇靈有何區別。太造孽了吧,不行不行,再換個法兒吧!
大仙很不可思議地盯我看了半晌,見我面色堅決,他撇開視線一甩袖子,很是輕佻笑了一聲。這笑聲聽我耳朵裡怪怪的,不知是在嘲弄我膽小,還是自嘲跟我談話浪費心思。
我訕訕,就求助地看向三叔。我以為這老神棍好歹有點職業操守,不會白看大仙胡鬧不吭聲,沒想到他還真鐵了心坐得住,也不知茶葉水裡是不是藏了奇珍異寶,丫眼珠子盯著水面楞不帶眨一下的。
孤立無援,我只好再跟大仙講條件。我斟酌了下,說三叔不是認識一位很厲害的出馬仙麼,讓小鬼上出馬仙的身把他的怨氣表一表,不也是一樣的麼。咱……咱就不用另找別人了吧……
——三叔聞言沒表態,倒是大仙反應明確了許多。
大仙甩著袍子邁著小步在我身前徘徊了幾趟,漆黑眼珠亮亮地泛著明光,直勾勾盯著我腳下不知尋思些什麼。我給他看得渾身直發毛,忍不住縮了縮腳。而這一動作像是觸到大仙的神經,就聽他“啊哈”一聲,白玉般的雙手對合拍了個響巴掌,止住步子站定看我。
我不明所以,也抬眼對上他的眼睛,接下來的發展卻讓我無比震驚——大仙本還無甚表情的臉上忽然勾起一個詭異的笑,紅豔豔的薄唇微微噏動幾下,沒聲音傳來,我卻分明聽到耳邊生起一股風。而後,大仙翹起手指往我身前一勾,吸力襲來,我感覺整個身體被他輕易拉扯向前,像是拴在一根線上的木偶般失去控制。我趕緊抓緊扶手穩住身子,攢了好幾口勁才算沒丟人直接撲到地上。可誰知還未等我坐穩身子鬆口氣,大仙又翻手快速挽了個手花,指尖指向王謝方向猛地一彈,就聽“砰”一聲響,王謝個倒黴孩子像是被巨錘掄了一般,整個人向後翻倒了過去。
這場面太過意外,我一時大驚,顧不上詢問先跑過去檢視王謝狀況。王謝這次算是真正的躺著也中槍,明明沒被碰著,卻是如中彈一般直挺挺躺地上了。我見他緊閉雙目面色慘白,硬邦邦的臉頰竟如石板般冰冷僵硬。更為古怪的是他額間莫名多了一個墨幽幽的青點,正如漩渦般汩汩散著怪異青氣。我一時疑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撩了撩,青氣有知覺般往旁邊閃了閃,似乎很高興被我打攪。我轉頭憤憤瞪向黃大仙,我很憤怒,也不顧面兒上過不過的去,我必須找他要個說法。而王謝適時睜開雙目,一把扯住我手腕,一口軟糯糯的“把拔”叫出,算是徹底把我拖進了低齡化的噩夢中。
往事不堪回首……好不容易把見什麼都好奇的王謝拖回家,我疲累不堪,連走三步去倒杯水喝的勁兒都沒了。王謝跟我進屋後一直沒敢有大動作,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