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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虛見狀,跟了過去。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蒼辰終於知道了,素商居住的地方,是在山腳下的一片竹林裡的古樸庭院。

果真是寒舍。

素商的家中並沒有多少東西,但好酒還是有的,那是一罈清洌的芙蕖酒。素商又那來幾樣簡單的下酒菜,兩人便把酒盡歡。

蒼子虛擔任了衛國大司馬一職,多次出征擊潰了匈奴。而素商則在後來被升遷為尚書大人,但沒過幾年,父親病逝,他便辭官歸隱,由於母親早年去世,家裡只剩下他和妹妹。

“剛才那位書生,正是舍妹。”素商解釋道,他的妹妹素秋自幼喜好讀書,從他父親那裡習得不少東西,素家又是術士之家,於是素秋就被他送到同為術士的紀老前輩那裡學習去了。

雖然只是一席簡單的酒菜,但是兩人胡吃海喝了一陣子,還是喝得酩酊大醉,席間言語也不再拘於這幾年的變化,他們不止說起朝中的趣聞軼事,更多的是術士喜歡一起聊的東西,因為蒼子虛也是一位術士,而且就在泠淵閣之門下。

於是,兩人的話題上達蒼昊,下及川泉。

不同的人,其醉態也是不同的。蒼子虛的醉態尤為優雅,談笑間都能顯露其器宇不凡,素商則安靜許多,也看不出他究竟是醉了沒有。

最後,蒼子虛因為酒勁幾乎醉倒,被素商東倒西撞地扶回了客房,安置在床榻上,他自己還險些被絆倒。

不過,好久都沒喝得這麼盡興了。素商心中也有點歡愉,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其實,之後蒼子虛與他相處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沒有見過他將喜怒哀樂便現在臉色上,即使是酒醉,也沒有見到他真正笑過。

在他第二次來周國遊山玩水過後,即將離開時,卻問素商是否願意同他一起去衛國。沒錯,憑藉素商的才智,他也希望能有這樣一位軍師,何況是朋友。

只是他沒想到,素商竟然同意了。

此後的二十幾年,蒼子虛每次出征,素商無論身處江湖何方,必回隨行,兩人一起領兵攻克匈奴,百戰不殆。

然而,素商不願為官,定居在離長安城不遠的洛陽城,懸壺濟世,還時常到江湖上走走。

可能是因為蒼辰一心只想浴血邊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的清傲濁世,他一直沒有娶妻。起初還有媒人給他上門提親,可他素常一副孤高冷傲的表情,媒人見得多了也會發憷,最後就沒有人敢再提了。

至於素商,那傢伙天生就是個避世高人,清冷得很,媒人也拉不下臉來找他,何況每次想找他時,不是不在家,就是和蒼子虛詩酒飲茶,或者就是在外面給人治病,誰還願意去叨擾他。

清泠澤畔,芳草悽悽。

難得蒼子虛放下身上的公務,和素商一起在江湖上轉了一趟,然後就帶他來到了泠淵閣。

其實如今衛、周兩國的局勢,他們心中都很清楚。

但既來之,則安之。兩人都沒有道破對方的心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起,反而有一種看庭前花開花落,望天邊雲展雲舒的悠閒。

素商看著對岸不遠處的彼岸花,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衣角已經被水沾溼。那浸在水裡的正好是帶有紅暈的部分,在水中飄動,似血流散。蒼子虛見狀,走到他身邊,把他的衣角從水中拿出,手掌撫過,衣角就幹了。

“這裡為何會有彼岸花?”素商瞥了一眼衣角,問道。

蒼子虛聞言,沉聲解釋道:“彼岸花生於忘川河畔,而清泠澤是忘川在地上的一部分。”

蒼子虛答完,才發覺有點不對,素商是比他還要在行的術士,怎麼可能連這點事都不知道,他這麼問,應該是想去泠淵處看看吧。

“走,我帶你去泠淵。”蒼子虛說罷,拉起素商的手,移步換影就來到了泠淵。

泠淵這個地方,當真是雲興風起,蕭瑟清泠。相傳神耕夫曾出沒於此,出入有光。據說,這裡還是一個湔雪之地,可以洗盡冤屈侮辱。

兩人只是站在峽谷上,泠淵水勢浩大,周圍水汽氤氳,甚至可以在峽谷之間依稀看到兩條虹霓。

蒼子虛望了一眼空寂的碧天,緩緩開口道:“素商,如果衛國與周國要開戰了,你還會,和我一起去前線嗎?”

素商的眼睫微沉,蒼子虛知道,他定是不會去的,即使他沒有說出來,也沒有任何一樣的表情,可是憑藉著對他二十幾年的瞭解,蒼子虛可以讀懂他的眼神。

“不會。”果然如此,素商伸出手,解開封印,一把刀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