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笑了。
到了不久以後,他才明白童年的理想永遠是最美,也是最天真的。
到了龍宸宮,歐陽宇邪並沒有一開始就接受武技的訓練,而是幹些洗衣服整理廚具之類的粗活兒。歐陽宇邪沒叫過苦,他心裡一直記著父親過去的教導。
在那段時間,他身邊也聚集了不少好兄弟,和他關係最好的一個叫小五,聽說是兄弟姐妹太多,父母也懶得一一取名,乾脆已排名代替名稱。至於姓氏,小五早就不記得了。
每天干完活,歐陽宇邪和小五經常到無人的後院“切磋”,也就是花拳繡腿地打一陣,最後演變成最野蠻直接的拳打腳踢。一到這種日子,同宿的兄弟們總是指著他們東一塊青西一塊紫的樣子捧腹大笑。兩人也樂在其中,至少生活是充實的。
但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一年。
那一年,歐陽宇邪五歲,他已經一年沒有見到父母了。甩了甩手中對於自己來說還算比較沉重的被單,歐陽宇邪腳踩著小凳,艱難地將被單掛在了竹竿上。抹了抹汗,他覺得差不多可以收工了。
正當他捧著空木盆準備回去休息休息時,一個陌生人出現在他眼前,面無表情,神色冰冷。這人身後站著的人,歐陽宇邪認識,正是那天將他帶回龍宸宮的弟子。
“二師伯,他就是從雲錦鎮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湊到中年人耳邊,年輕的弟子刻意壓低了聲音。
被喚為二師伯的男子頷首,依舊面無表情,也不知滿不滿意,看得年輕弟子心裡發慌。
歐陽宇邪一直關注著這裡的動靜,始終揚著頭,目不斜視,儘管中年人冰冷的視線讓他渾身不舒服。
好一會兒,中年人終於移開了視線,對著身後的弟子招了招手。
“就他吧,一會帶他去那個地方。”
弟子領了命,中年男子也走開了。
歐陽宇邪還不知道,那是他人生的轉折點——當然,不是往好的方向。
歐陽宇邪被蒙上了眼,拉扯進了年輕弟子的懷裡。他只覺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換了好幾個方向,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落在了地上。
扯下黑布,歐陽宇邪看見的是一片被群山包圍的空曠場地。
“宇邪?”歐陽宇邪回頭,看見一臉驚訝的小五,“你也被帶到這裡來了?”
“是啊,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適才,那位中年人只是極為簡略地稱呼這裡為“那個地方”,就沒有多做說明。一路被蒙上了眼,就是為了不讓他弄清路線。很顯然,這是一處要地。
遺憾的是小五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後一群同樣揣揣不安的孩子:“看那裡,被帶來的人還真不少,我們兄弟幾個也基本聚齊了。”
歐陽宇邪點了點頭,也不知這神神秘秘的地方有什麼門道。
四面環山,風景倒是優美。
身後,突然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個帶了面具的男子,但從那雙眼裡透出來的,是和話語中一樣的寒氣。
“從今天起,就由我來做你們的教官。別認為自己是小孩,就可以寬鬆對待。你們對自己的要求必須嚴格!比宮內的弟子們還要嚴格!明白嗎?”
“明白!”
痛苦的折磨正是從那日開始的,他原本光滑的面板上也出現了道道鞭痕,觸目驚心。除了每夜丑時到卯時這兩個時辰內有休息的時間外,日程表被排得滿滿當當的。
每日練功、被罰、再接著練功……
最初遠大的理想也不知從何時起被拋到了腦海的角落裡,他想過逃走,卻找不到出去的路。與世隔絕,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到了一個低谷,氣運查得不能再差。儘管如此,他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褪去。小四經常笑著說他就是個樂天派,他也沒否認過。
父親曾對他說,與其讓環境適應自己,不如自己去適應環境。
他也確實試著去做了。
在他們那一夥人中,有一位占星世界的私生子,因為是私生子的緣故,被家族無情地拋棄了。
他給歐陽宇邪算過一掛,還說他日後一定碰上貴人,從此得到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對此,歐陽宇邪只說迷…信迷…信,絕不能放在心上,但心中有幾分期待,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若是遇上那個貴人的話,就不用在這裡飽受煎熬了吧。
千盼萬盼,終究等來的是一場空,別說什麼貴人,就是一個外人的影子他也未曾發現。
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