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危險。
顯然病人家屬也得到了醫生的警告,已經半夜三點,大部分人都沒睡,撐著傘站在雨中,隔著透明的門簾專注的凝視自己的親人,害怕一個錯眼他們就會消失。
“韓醫生,你怎麼還不休息?”
“韓醫生,謝謝你!”
“韓醫生,你吃晚飯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
看見緩步而來的青年,家屬們紛紛打招呼,含著淚水的眼裡帶著深切的感激。
接連不斷的叮叮聲洗去了青年滿身的疲憊。
121
121、一二一 。。。
重症監護區再往前走就是急救室;孤單的小帳篷在暴風雨的吹打下顯得搖搖欲墜;但裡面慘白的燈光卻亮的嚇人;投射出急救人員忙碌的身影。兩名保鏢穿著雨衣守在門口;用警惕的目光注視周圍,但凡有試圖靠近的閒雜人等便立即走過去驅逐。
韓卓宇踱了幾步便停住;隱隱約約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來,“心臟驟停;注射0.5mg腎上腺素,作人工呼吸,動作快點……”
從旁協助的醫護人員依言而行;投射在帳篷上的剪影變得凌亂。
尖銳的嘶鳴從心臟監控器內發出,傷者溫熱的身體逐漸變涼。主治醫生猶不放棄,大聲喊道,“準備心臟除顫器!第一次200J……第二次300J……第三次360J……”
三次電擊過後,心臟監控器依然嘶鳴不止。
主治醫生挺直的身影佝僂下去,看看手錶,用疲憊而低沉的嗓音宣佈道,“無名氏,男,年齡25歲左右,死亡時間201X年7月23日臨晨3點17分。送他去停屍間吧。”
放下記錄板,替死者蓋上白布和塑膠薄膜,醫護人員推著病床朝遠處的停屍間跑去。
矗立在無影燈下的身影立即站直,大聲喊道,“送下一個傷員進來,快!”一連喊了三次卻無人響應,他撩開布簾,怔怔看著大雨瀰漫的夜空——外面什麼人都沒有。
沒有傷員恰好能讓勞累了一整天的醫護人員喘一口氣,但他們卻並不覺得這是好事。這代表死去的人比救活的人更多。如果可以,他們寧願24小時停不下來。
暴雨沖刷掉了地上斑駁的血跡,卻衝不散夾雜在微涼雨滴中的死亡氣息,醫生抹把臉,慢慢摘掉口罩,露出臉上隱忍的悲慼表情。今天有多少人在手術檯上死去?又有多少人還來不及上手術檯就死去?他已經算不過來了。
韓卓宇也知道,在自己緊閉了手術室的大門以後,必定有很多人在無望的等待中失去生命,但他是人,不是神,他只有一雙手,救不了所有人。
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朝欲走過來打招呼的兩名保鏢擺手,轉身離開,路過醫護區時撞見正從門內跨出的邵逸臣。
“你受傷了?”青年平板的語氣中暗藏擔憂。
“不是,我幫曹汪洋取幾件遺物。我現在負責後勤,身份已確定的死者在取得家屬的同意後會儘快火化,你知道的,現在天氣悶熱潮溼,很容易發生疫情。”邵逸臣揚了揚手裡一個沾了血跡的書包。
韓卓宇還記得那個自己沒能救下的少年,眸光黯淡。
“韓少,那不是你的錯。”邵逸臣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韓卓宇點頭,打起精神問道,“三億資金,你動用了多少?”
“大約一個億,購買物資再輾轉送入災區很需要時間。直接捐錢的話,我想那些錢大概落不到實處。”想起C國紅十字會某負責人的乾女兒大肆在網上炫富的行為,邵逸臣嘲諷一笑。
“剩下的資金全部用來籌措移動手術室和人工血漿。我估計用不了幾個小時,SC省的血庫就該告罄了。沒有足夠的血液和便於攜帶的醫療裝置,很多本該活下來的人也會死去。”青年深鎖的眉宇間透著憂慮。
“好的,我立即叫人準備。這次災難過後,韓氏醫療公司出品的移動手術室和人工血漿一定會接到大批訂單。我準備兩個月後籌措上市事宜,不出半年就能彌補這次虧空。”邵逸臣計算著利益得失,迎上青年澄澈的目光連忙低頭道歉,“韓少對不起,我是個商人,習慣了從利益出發去考慮問題。”他從不認為自己道德水平低下,但跟自家BOSS相比簡直低俗到了塵埃裡。
“不用跟我道歉,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一定是個窮光蛋,因為我只會花錢,不會賺錢。這麼多年,辛苦了。”青年眉宇間的憂慮化去,沁出一絲溫暖。
“不,應該說感謝的人是我……”因為你給了我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