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歸一瞬間的啞然,也許他現在的反應是有些怪異,但從小不走尋常路的卻不是他,而是陸聞小寶,但他卻只能再一次自私的在心中說一聲,對不起。
“如果你承諾會照顧好我爹孃還有師叔們,我就原諒你。”
一個突兀地聲音從寧遠歸的靈魂深處傳來,寧遠歸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他看見就在他和聞薇生相擁時,他們倆人其實還被一道半透明的光半抱著,那道光就像是一個即將遠行的靈魂,在做著最後的告別,寧遠歸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可以肯定就算那人其貌不揚,他也一定擁有一張最明豔無垢的笑容,雙眼黑白分明,真摯而又明亮。
東方既白,那道光隨著從窗中照射進來的陽光被融為了一體,漸漸消失,在最後的最後,他說:“代替我,活下去,說定了喲~”
啊,說定了。寧遠歸在心中悄聲說道,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只是在那一刻之後,他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就好像從他以陸聞小寶的身份睜開眼睛之後,他的身上就一直有道無形的枷鎖,令他怎麼都做不成真正的自己,而現在,那道枷鎖沒了。
很多年後寧遠歸才明白,那道枷鎖的名字叫負罪感。
雖然他會覺得擁有這種感情的自己很可笑,但那真實存在,無論他怎麼想,怎麼說,在他靈魂深處他都實實在在的覺得他欠了陸聞小寶。
很矯情,卻也發自肺腑,他佔了陸聞小寶的身體,就像是搶了他的一切,他的朋友,他的親人,獨屬於他陸聞小寶的人生,而最糟糕的是,沒有人會知道真正的陸聞小寶已經消失了。寧遠歸嘗試著帶入自己,假如有天他被人穿了,想必他一定會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叫攪的那人永世不得安寧。
而現在,陸聞小寶卻用他娘所說的不走尋常路的方式原諒了寧遠歸,他說,代替我照顧好我的親人,我就原諒你。
這個簡單到的幾乎都不算要求的要求讓寧遠歸震驚,卻也讓寧遠歸再一次開始相信人性了,發自真心的那種,不是單單的相信幾個特定對他好的人,開始實打實的敞開心扉,用他曾經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去再一次感受這個世界。
原諒容易,重新信任才是真正的勇氣。
寧遠歸想,他大概明白天道讓他穿越這一遭的用意了,全部拒絕的冷漠,絕不是天道所希望修真者所擁有的淡然處之,唯有經歷過,才有可能真的放下。
當離境趁夜而來時,寧遠歸看著離境,有些懵懂:“這些天你去哪裡了?”
“你不用管,我只是來看看你是否安好。”離境變了,到底哪裡變了寧遠歸說不好,最直觀的地方大概就只有離境終於擺脫了輪椅,成為了直立行走的生物。
“我很好,只是陸聞小寶不好。”寧遠歸猛然間突然明白了他還能為陸聞小寶做什麼。
離境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你說什麼?”
“我看到他了,他去轉世了,但我找不到他,也無法去下界。去找到他,照顧好他,好嗎?”寧遠歸鄭重其事的將陸聞小寶拜託給了離境,哪怕全世界都忘記了陸聞小寶,但離境肯定會記得。
“你確定?”離境的氣息一下子變得粗重起來,就像是一頭已經瀕死的獸又重新找回了生的希望。
寧遠歸點頭:“我確定,他跟說我他原諒我了,可我卻總還想著要為他做些什麼。”
“夠了,你能告訴我這些,足夠了,大恩不言謝,他日再聚,往君安好。”離境說完這些就消失了,行蹤詭秘,一如他的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離境消失不久,万俟就出現了,行色匆匆,一臉焦急,他看向寧遠歸的樣子好像很慌張,他抱著他,大呼:“還好你沒事。”
寧遠歸更奇怪了,他問:“為什麼我要出事?”
“離境瘋了,七月和秋石聯合起來騙他,被他識破,他失控之下說吞噬了秋石,成為了新的魑姬,又或者不是,我不太確定,天地間從未出現過他那樣的形態,然後他殺了七月,我怕他來找你,這才趕來。”万俟覺得他短暫的幾天臥底生涯就跟看了一出大戲似的,不斷地神展,再神展,最後杯具收場。
“等等,七月?秋石?離境?他們三個什麼時候攪合在一起的?還有,什麼魑姬?”完全狀況外的寧遠歸愣住了。
“這麼說吧,當年秋石和離境不睦,後來秋石綁架了你,我救了你,離境要殺秋石為你報仇,七月從中作梗,騙離境說秋石過去對離境所作的種種其實都是有苦衷的,離境相信了,被七月誘拐著了,這對兄弟加入了妖界謀反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