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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問出了答案,並沒覺得有什麼改變了。原來鷹仔昨天說的什麼明,只是顧天明。原來鷹仔在最脆弱的時候喊得是這個名字。他該早看得出來,倆人不一樣的氣氛,原來男人跟男人,真的可以在一起。但是他們和他們不一樣,顧天明是個有雄厚實力基礎的人,他可以不理會家庭的壓力,社會的壓力。他和管兵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每個月還得從父母那裡拿零花,如果他們真的決定在一起,那還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

此刻還是先過了這段再說吧,在生命面前,什麼事情都顯得渺小。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93、90 彌留之際

葛誠輝一直不知道過了幾天,睜開眼睛,不再是清清楚楚的世界,反而是像蒙了一層紗,聲音飄過耳際,在他還沒有分辨清楚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他不再能儲存記憶。

“……中醫保守治療……”

“……不能保證治癒……”

“……我們會盡力的……”

葛誠輝費勁腦汁想記著飄進耳朵裡的那幾句話,琢磨著是什麼意思,“治療?”、“中醫?”哦,原來他這是病了。手想抬起來,但是為什麼感覺那麼沉,試著張了幾下嘴,發出的全是沙沙的聲音。他這是嗓子不能說話了?是到時候了吧。

葛誠輝老實躺著,安靜了,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外界的一切聲音,一切光亮,連帶著有人動他的身體,他都能沒什麼反應,太疲憊了,疲憊到,只想一覺睡下去永遠不醒了。

但是不行,為什麼不行?

胡秀蘭看著老伴兒的眼皮在動,似乎睡得不大安穩,回頭看了看正詢問醫生進展的兒子,偷偷抹了把淚。

為什麼不行呢倒是?他都活到那麼大歲數了,哦,他還有老伴兒,還有個……兒子,他的兒子。

當初想給自己的娃起一個威風的名字,問了好多人,看生辰八字,看面相卜卦,最後,沒一箇中聽的。鄰居昆子說從山裡拎了只老鷹,正到處顯擺呢。

“你瞅瞅,這是真的鷹,你瞅那鷹鉤的嘴,厲害著呢!我親眼瞅著它逮兔子的時候,那傢伙!”昆子拍著籠子,拿手指戳了一下老鷹的身子。

那老鷹出其不意就啄了下昆子的手指頭,好傢伙,昆子把手指頭拿出來的時候,都出血了。“那嘴啄老子!老子要你好看!”把鳥籠子撥開,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老鷹。

昆子尋著四周,拿了個棒子,正打算抽那老鷹。沒想到,原本老實的不動的老鷹突然抓起狂來,撲稜著翅膀,啄著昆子的手腕,掙脫了,散落了幾根羽毛。鷹是何等嚮往自由的生物,這一掙脫直接一飛沖天。

葛誠輝摟著媳婦兒抱著兒子,看著那老鷹越飛越遠。懷裡的大胖兒子就伸著兩隻手衝著那老鷹揮動著,像是打招呼,又像是告別。

當即葛誠輝看著就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叫鷹,就是希望他能像老鷹一樣,一飛沖天,翱翔天際。

葛誠輝手握緊了,身上開始出虛汗了。連眼球轉動的速度都快了好多。營養液沒有帶給他更多的力氣,他無法從似真似幻的夢境中甦醒。夢裡的他,那時候還很年輕。

好多事情就像是被自己放入了儲存記憶的抽屜裡,只能一格格開啟才能看到整個的記憶,雖然他們大多是零碎的片段。

“哇哇哇哇……”孩子嘈雜的哭聲刺痛了他的耳朵。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喂他吃奶了嗎!讓他別再哭了!老子頭都要炸了!”他捂住耳朵,把抽完的菸屁股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也不管外頭是半夜,就出門去了。

“哎,你出去幹啥,外頭天黑著,路也不好!”胡秀蘭抱著孩子,想把人攔下來。

“我不出去,聽這小兔崽子乾嚎啊!天天哭,他咋那麼多水!跟個小閨女似的,長大了也沒出息!”他也不理女人,直接出了門,把門板撞上。

說是出門晃盪,也不敢走遠,家裡剩個女人孩子不安全,再說現在的世道都不太平。家裡地淹了,租用田地的人今年是繳不了什麼錢了。他的工錢又沒要回來,連孩子的奶粉錢他都拿不出來!真窩囊。葛誠輝又掏出煙盒子,發現煙盒子已經扁了,捏吧了幾下,扔到了牆角里。得賺錢啊,得趕緊上工啊。幾個夥計都沒拿到工錢,都打算回家種地完事兒。但是他可不甘心,走都走出來了,孩子女人都靠自己養活呢,家裡的地少,這幾年總是旱一陣澇一陣,靠地吃飯,怎麼著都不行。

出來了這麼會兒,該回去了,屋裡的燈還亮著,躺在暖被窩裡,跟女人談著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