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軟啊……全身都好軟……」
當然軟,軟得一點力氣也沒。麥倫現在恨不得自己就是蛇髮女妖,能有讓這人直接石化的能力。
為何這人前後有這樣大的反差?從教堂回來的路上,他竟然還心動了,想著如果是這個人,或許兩情相悅是可能的。但、這人竟然是撒著謊言的騙子,從一開始就讓自己落入他的陷阱,被他擺弄著,讓他看自己弄出多少笑話。
恨這個人,比恨當年開槍打他的人還甚。
「你若真的做下去……我會殺了你……現在殺不了,以後也會殺……」咬著牙,說出詛咒怨恨的話。
吉羅德笑了,鼻頭在對方的芳香耳際蹭啊蹭,聞著他特有的體味,喃喃說:「好、也好……恨我的話,起碼你會保重自己,在殺了我之前……」
這人說的話非常奇怪,就像真的等著日後他的尋仇——
不、別再被這人騙了,麥倫預見自己的命運是困索於教團之內到末日來臨,吉羅德這傢伙說的完全是反話。
「你真的很香。知道嗎,有人說過:讓你的茉莉禁受暴雨的洗禮,它將迸放最狂野的香氣;折磨了花朵,方能榨取香氣……」
「你不過藉他人之口為自己的行為合理化,跟世上大多數的衛道人士一樣。」鄙視著說。
吉羅德低聲笑,這朵玫瑰果然帶刺,伶牙俐齒的刺。
「沒錯,多說無益,我的嘴該做的事,就是吻遍你全身……」
「不許再吻!」惱羞成怒:「死也不給你吻!」
「為什麼不?若是時間允許,我該學學詩人,用一百年的時光讚美愛人的雙眸,凝視芳顏,再以三萬年來歌頌其餘部分,每部分至少一個世紀,到了最後一個世紀,才開啟你的心防,因為你值得以如此緩慢的速率來愛……但是,可惜啊,時光的翼車飛近了,而我也迫不及待……」
麥倫知道他引用的是英國詩人馬維爾的情詩,內容是勸導他那不情願的情人勿再羞怯,時光飛逝,別浪費時間了,要及時行歡才對。
「不倫不類,我並非是那位羞怯的情人,而是被惡棍欺騙的可憐禁虜。」
「你說得對,不過,我還是打算要吻遍你全身,記牢你身體的每一部分,往後的日子裡,一天抽一點腦海裡的印象來回憶……」
「你到底在說什麼?」總覺得他的話裡隱含奇怪的成分。
又是笑而不答,然後,吉羅德真的如同他所說,一遍又一遍地吻上麥倫,大手也迷戀地上下弄觸,無可避免地,頭上一直傳來不間斷的惡語。
「不許再……我以血族之名詛咒你……你將死不得所,死後地獄所有魔鬼都將分食你的靈魂、人間所有惡蟲啃齧你的屍體、你所崇敬的神也會拒絕你進入天國,天上地下都將唾棄你……」
「而我愛你。」
突然間聽到意料之外的話,麥倫的咒罵凝結空中,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歐文說了什麼,更是氣,大聲喊:「那就放了我!」
「不行,我說過教團的勢力無遠弗屆,你逃不過神御騎士們天涯海角的追殺。與其讓他們殺了你、或是抓了你關起來,還不如我親自下手。」
哀傷在他眼裡一閃而逝,快若白駒過隙,可那態度卻是堅定的,不帶絲毫動搖。
「因為我愛你。」彷彿為了強調自己的心意,歐文又說了一遍。
我愛你。
從第一眼見到老舊相片的瞬間,就被照片裡的人奪了魂,從此開始了無止境的傾慕、思念。
這並非是血族的媚術所引起的一時意亂情迷,因為他體內早有抗體。而到了真正相見的那一天,他的世界被照亮,照亮於一雙藍如天、鬱如海的眸子裡,他告訴自己,找到了心裡萬中無一的藍玫瑰。
一位名為麥倫?特倫森的吸血鬼。
如今,他再也剋制不了自己的慾望,就算是為神奔走除魔的騎士,也有著了魔的一天,他徹底沉淪於這個人,無可自拔,甘願放棄信仰,暫時離開神的榮光,投入魔鬼的懷抱。
暫時的沉淪,因為,教團那裡的結案日期,只夠他拖延上三天。
在這偷來的三天裡,他要盡情擁抱魔鬼。因為愛情,他成為魔鬼的同路人。
舔著親著這臉頰、那耳垂、秀麗的脖頸、鎖骨、珍珠般柔膩光潔的胸,當舌頭滑過嫩紅的微凸之處時,身下人傳來顫抖的呻吟。雖然身體是麻痺的,感官卻依舊敏銳,違背主人的意志微挺起來,如初蕾自花萼裡悄悄突出。
「聽說血族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