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說什麼渾身都是血純屬是驚慌之下誇大其詞,可若水指尖滲血的狀況依然沒有好轉,止都止不住,好在出血量很小,不然就這麼耗著都能把人耗沒命了。
“道虛。”妙善大師輕輕喚了道虛一聲。知道道虛在給若水運功,妙善大師也是怕稍有不慎弄得兩個孩子都傷著,可有些話現在是必須要問的。
“晚輩想,若水現在的狀況應該與《太上心法》殘缺不全有關。”道虛當然知道妙善大師想問什麼。之前雖說也和妙善大師說起過,但說的沒那麼仔細,本是想等到宮裡的事都消停了再從長計議,誰知事發竟這樣突然。
“若水這幾天總是很容易疲倦,可他讓我陪他練劍的時候我也並未發現什麼異常。”道虛蹙著眉努力回想著這幾天生活的點滴,想從其中尋到些蛛絲馬跡。皇宮之中本就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可等閒的毒藥或者旁的害人手段還真算計不到若水與道虛身上。加之道虛趁著若水不備沒少在他身上做加持,別說是那些宮闈之中損陰鷙的腌臢手段,就是請了妙善大師這樣的人物出手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若水傷成這樣。
妙善大師甩了甩拂塵,在若水床前焦急地踱了幾步,竟是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和道虛一樣用內息穩住若水,可怎麼將人弄醒,真是毫無頭緒。
壓抑的氣氛在幾人之間揮之不去,沉寂了半晌之後,道虛突然開口道:“妙善大師,晚輩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安逸凡腿腳可是比皇上快多了,來到上善殿的時候連安鈞華的影子還沒見著呢。正待進殿去看若水,一個人影倏地出現在他身前攔住了去路。
“和光。”安逸凡眉毛一挑並未太過驚訝,像是習慣了和光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水這事兒,不會是你做的吧……”在被安鈞華訓話過後,安逸凡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現在他可不會認為和光是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才對若水下手的,畢竟這個人在父皇那裡可是把自己的底全都給賣了。
和光捉住安逸凡的手腕幾個騰躍把人帶到了上善殿後不遠的一個小花園,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可以說是我做的,也可以說不是我做的。”
“你又在這弄什麼玄虛,若水現在不能死!不僅是現在,在父皇駕崩之前,他都要好好活著!”莫名的焦急襲上心頭,安逸凡轉身就想回上善殿,卻被和光拉住了。
“急什麼,現在誰都幫不了他,你不行,皇上不行,我也無能為力。”和光挑唇一笑,頗有些賣弄風騷的味道,“你難道就不想聽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逸凡沒說話,只是用最尖銳的目光盯著和光,像是想在他身上戳個洞。
“修道之人總是要渡劫的,若水的情況簡單來說就是渡劫,只是他的情況又沒那麼簡單。若水不是凡人,他可以說不是在修仙而是要經歷八十一難之後歸位。他幾世輪迴,等到這輩子就剩下三次劫數了。他與道虛的感情乃是情劫,在他替那小和尚當了屍羅寺番僧一掌之後就算是放下了心結過了這一關。而後是名利劫,他本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如今你和三王爺自相殘殺兄弟鬩牆之後,他本可坐收漁利,可他對這天下至尊的位置絲毫沒有動心,這一劫也算他過了。現在嘛,他就剩下這個死劫了。”
“呵呵,我本以為我讓你設計安逸樂與琦薇仙子,算是算計了若水此番下山的路讓他做了我搬到安逸樂的幫手,誰知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才是那個操縱一切的人。難怪我這一路的計劃總是出岔子。你究竟是什麼人?”安逸凡忽然間變得異常淡定,“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是人。”
“可別這麼說你師父,我怎麼總覺得你是在罵我。”和光依舊是一副沒正行的樣子,“我確實有我的事情要做,可我也沒耽誤你的前途不是,要不我現在還跟你解釋什麼啊。而且怎麼救若水……”和光猶豫了一下,仍是說道,“我雖然插不上手但還能給你們提供個線索。”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好心,師徒多年,就算我真的看走了眼,也不至於對你沒有一點了解。像你這樣無利不早起的人,哪會好心來幫忙。”
和光撇撇嘴,還真是叫安逸凡說中了。如果不是同塵大鬧天宮在自己的私庫裡打砸搶燒燬了不少寶貝又和天后說什麼自己久在人間是看上了安逸凡想帶回天宮,自己也不會來幫什麼忙。天知道如果自己不順了弟弟的意思還會惹出什麼事兒來。好吧,自己這個“天”也不知道同塵還能做出什麼來。
“其實想幫我們的,是那個給了我們羅曼果的老人吧。”安逸凡冷不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