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們可以算作是完全的陌生人,我是一個負擔,不值得你——”
“夠了。”駱溢堪堪打斷了駱衍,語氣平和甚至帶著點兒溫柔,“你不要這樣說,多少錢我都給你治,而且你必須得治,你不是負擔,你是我的兒子,雖然一直都不知道,但並不能影響影響這個事實的存在。”
“你何必這樣?”駱衍放下勺,碗裡還剩半碗湯,“我知道你有補償心理,但我不需要。也許你很有錢,但我真的不想要你給我治,我受夠了人們一開始的熱心腸過度關心,也受夠了過段時間之後,別人開始煩你,厭你,嫌棄你的冷淡,先熱後冷有什麼意思?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
“你覺得呢?你覺得好?”駱溢聲音根本聽不出情緒,“我是你的爸爸,不管如何,你還未成年,母親現在不再了,我就是你的監護人,我不會先熱後冷,也不會嫌棄,因為我不是你遇到的任何其他人。小駱,剛才你說我有補償心理,我承認,因為我錯過了太多,我不希望繼續錯過,讓自己後悔莫及。再說到你,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那麼厭世?什麼叫自生自滅?你折磨自己給誰來看?”
“我不給誰來看,你管我那麼多幹嘛?早幾年不管現在管已經晚了!收起你的憐憫和馬後炮。”駱衍說話像刺頭一樣,也不看駱溢,就對著他面前的一對空氣在那兒講,“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給別人就一定有義務要接受的。”
駱溢聽後輕笑了一聲,他從椅子上前傾了身體杵著床邊,專注地看著男孩的側臉,“你在彆扭什麼?還是說你在試我?亦或者你想知道和父親發脾氣的感覺?”
駱衍沒有回答,他只是紅了臉,頭轉朝沒有駱溢的另一個側面。
駱溢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我知道你剛剛說話有真有假,你害怕是真的,厭世也是真的,但別對著我試探,我會看得出來。”
“我沒有試探你。”駱衍犟嘴,依舊不看駱溢,氣勢卻不再像是帶著刺一樣扎人。
“好,你沒有,我有行了吧?”駱溢順著他的話說。
“本來就是!”駱衍小聲嘀咕。
駱溢起身坐到床上,伸手撫著男孩的臉頰轉正看著自己,“真的生氣了?”
駱衍不搭話。
“小駱,以後不要用這種想要激怒我的方式來試探我,也不要自己生什麼奇怪的氣。你的病要好好控制情緒,怎麼想的和我說就好,想要問什麼直接問我,我保證不對你說謊,好不好?”駱溢手放在駱衍肩膀上,很有耐心的等著他的回應。
過了好幾分鐘,才看見男孩小幅度地點點頭。
駱溢笑了起來,把他攬進懷裡抱著,安慰地拍了拍背,“不要擔心,我會安排好所有的事,我是你的爸爸,不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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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駱溢把駱衍安頓著睡下,就找著司捷,打算和他談一下關於回家進行治療的事。
“要回家?為什麼?”司捷有些吃驚駱溢的這個決定。
“駱衍不喜歡醫院裡的味道,本來就已經反胃嚴重了,現在聞著那個味道更是覺得不舒服,東西都吃不下去,所以我覺得還是帶他回家去比較好。”駱溢的語氣中透著不容否決的意味。
“可是這樣很冒險,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怎麼辦?”司捷不想答應。
“不會,我沒說明天就出院回家。我想無論如何還是給他在醫院裡住滿一個星期,把該做的檢查都做了,你這邊先給我一個綜合性的確診,至於我,就聯絡一下你的老師和美國那邊專門研究這個的醫生。”
“你都打算好了。”司捷並不是疑問的意味,而是很肯定的。
“是。”駱溢點頭。
司捷沒有什麼能反駁的,駱溢現在說的這種方式,應該算是最好的了。他低著頭有些挫敗地揉了揉眉心,聲音透著幾分失落,“老師現在應該在美國,我幫你聯絡吧,請他過來一趟。”
駱溢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司捷覺得有些奇怪,他疑惑地朝駱溢看過去。
兩人對視著,一時間都沒出聲。
最終男人笑了一下,帶著幾分歉意,他說,“司捷,我一直覺得自己欠你一句謝謝,和一句對不起。”
那人走後,司捷搖搖頭,卻是對著自己。何必談虧欠,誰叫你偏要愛了,那便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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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駱溢收到了DNA鑑定書,他和駱衍的確是父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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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五天,駱衍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做完了,司捷根據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