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興趣?”
“呵,有,怎麼會沒有。”
“那就今晚吧。”
“自然一切都依你。”
夜過中天,這個城市沒有消停的跡象,依然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沈青今天值晚班,他最近有些累,頭隱隱作痛,見著場子裡沒異常,跟Ken哥打了個招呼就窩到平常作休息的小房子裡眯會眼。
想來是真的困了,外邊的搖滾吵翻天也不能阻擋沈青的睏意。
沈青做了個夢,是個很有些意思的夢。
沈青的老家流行一點兒土風俗,但凡男孩子長到十歲就會請來一個道士批命。
那老道士只說了花開是緣,花落是劫,是緣是劫,皆在人心。
沈家媽媽當時一心期望道人能說他兒子將來大富大貴,結果這老道士盡說些她聽不懂也不想聽的話,自然這錢就沒給,還用掃帚將人給轟走了。
沈青依稀記得道人離去時的狼狽樣,灰土灰臉的。
“夢到什麼了,笑成這樣,說與我聽聽。”低低沉沉略帶暗啞笑意的嗓音在沈青耳畔響起,是近來一直在耳邊盤旋不去的那人的聲音。
沈青依舊合著眼,頭略蹭動一下,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再也沒動了,他像是醒了又像是還留在夢裡。聲音即模糊卻又能讓楚慕天聽得分明。
“曾經有個道士說我命中註定犯桃花。”
“呵。”楚慕天低笑一聲,幾不可聞,“是嗎?”
“你不信?”
“不信。”楚慕天將冰涼的手捉弄般似的伸進了沈青有些滾燙的頸子。
“你覺得我會允許你去沾花惹草嗎?你的桃花,這輩子也只有我這一朵。”
我也不信,沈青將這話藏在了心底,能輕易說出口的,總不是真心的,不知何時沈青形成了這樣的思維。一輩子太長太遠,誰都沒有辦法承諾保證未來會如何,要做的能抓住的,也只有當前。或許,我也該順其自然。
“沈青,你辭掉這份工作,好嗎?”試探性地也是他現在最想解決的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楚慕天一清二楚,魚龍混雜,沈青畢竟太單薄了些,方才他進來時就瞧見好幾個人在這房間外徘徊,行跡鬼祟。
“不行,辭了,你養我啊。”沈青是開玩笑的,他沒有學歷,又無一技之長,況且這個場子也看了兩年了,雖然不喜歡這種日夜顛倒的生活,但是這是最適合他的活。不講學歷,也不問來處。
“好。我養你。”楚慕天抓著他的手移到嘴邊細碎吻著,沈青的手指乾乾淨淨,指甲修剪整齊,根根分明有些瘦小。
“你是認真的?”沈青睜開眼,對上楚慕天湛藍過頭的眼珠子,只能看到一團藍汪汪的深邃,分辨不出他說這話是的表情。究竟他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輕易說出這種話呢。沈青自己也很糾結,明明是他隨意開頭的,卻不知若楚慕天是來真的,他又該如何收尾。
“嗯。”談不上認真與否,他只是有個習慣,喜歡的人,要放在身邊,若是稍不注意,就會不見了。他真的不喜歡甚至是厭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我考慮一下。”沈青閉著眼模稜兩可道,他的睏意又來了。
“好。”
☆、順水舟
沈青只將那日的對話當做是一個玩笑,甚至是一個夢,因為他醒來時,身邊更無一人,唯有一點菸灰堆積在地,是冰冷的殘餘的更無從分辨是誰曾在此停留。
依舊醫院場子兩頭忙,快到五一了,轉眼間這個城市的步驟突然放鬆起來,隨處可見滿城披紅掛綠,打著打折減價的幌子像拉客的皮條似的將一個個還以為佔了便宜的人給拉近進去了,商場的商品是琳琅滿目花樣百出。明明知道這只是一種炒作氣氛,沈青還是甘願受誘惑驅使一回,揣著才拿到的薪水,在售貨小姐不大熱忱卻依然興致高昂地買下了一個款式不新卻也耐看的手機,自然這價格也貴不到哪裡去,畢竟他還欠著20萬呢。
出了商場,沈青又轉去移動營業廳,辦卡上號,一切弄好後,拿著手機坐在萬安廣場的鐘樓前,這是他經常坐的一個地方。
他會在家嗎?沈青有些惴惴不安,他一想到他買手機的動機,這臉就有些紅,明明那人只是隨口一提,他就放在了心上。沈青不知道這種心跳得有點快的失措叫什麼,難道是喜歡嗎?他不知道,他從沒有去喜歡過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沈青今天沒有穿得那麼花哨,只是很簡單的一件短袖T桖,一條水洗白的淺色牛仔褲,安安靜靜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