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卻忽然記起一段夢景,心裡不由得暗笑,要真是那樣,人生倒也有趣得很。
6月1日,蒲志蘭突然帶著蓬建彬上門了。
一見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蓬建彬,蒲家老少樂得好字不離嘴。蘆仙萍殺雞宰鴨,恨不得能下海割魚翅上山斬熊掌,家裡什麼好東西全招呼上了,去村口池塘洗菜洗雞鴨的時候逢人便說蘭丫頭物件今天上門了,那嗓門一般的高音喇叭都比不了。見家裡人這麼大張旗鼓的,蒲志蘭難尷得直撇嘴。經過一番你來我往的車馬戰,蓬建彬的家庭情況工作情況蒲家那是探聽得一清二楚。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呀,都不小了,早點辦了吧。”蒲來福單刀直入。
“爺爺!”蒲志蘭大叫一聲,以示不滿。
“我也想早點結婚,家裡爸媽也在催呢,就是蘭姐不答應。”蓬建彬呵呵笑道,說完便遭蒲志蘭一記毒眼。
“哎呀,都快成你老婆了,別蘭姐蘭姐的,直接叫小蘭就行。”蘆仙萍撫掌笑道。
“那就明天吧,明天就把婚事辦了。”蒲山半開玩笑地道。
“太公,你以為結婚是賣茶呀,好歹我也是你曾孫女,總不至於把我當茶葉似的賣了吧。”蒲志蘭氣急地道。
“怎麼說話呢,”蒲山笑道,“明天是個好日子,宜婚嫁,叫你結婚是先讓你們明天去民政局領個結婚證,那婚宴往後挪挪無所謂。”
“你是算命的還是神仙呀,掐指一算就說明天是好日子,我還說今年這一年都不是結婚的日子呢。”
“能活到太公這年紀還這麼康健的,不是神仙也是菩薩,神仙菩薩說明天是好日子那就是好日子,”蒲志蓉笑道,“小妹啊,別再等了,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女大三,抱金磚’,簡直是金玉良緣,你還猶豫個啥。”
“不行,我還得考慮考慮,你們別被這小子的假象給矇蔽了,指不定一肚子的壞水呢。”蒲志蘭委屈似的道。
“你才一肚子歪歪腸子呢,”蘆仙萍提手就想打,眼瞅著蓬建彬在旁邊,便只好忍住了,“我倒覺得太公的話有理,明天就去吧,不想想別的,單憑小蓬等你四五年的份上,這婚就該早點結。”
“小姐夫,別怕她,明天把她綁也要綁去,對她就要快刀斬斷麻,越拖越麻煩。”蒲志華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呵呵,小舅子說得有理,要不明天你幫我吧,你姐力氣大,我一個人制不了她。”蓬建彬一句話把家裡老少全逗樂了。
“你可不能叫我小舅子,要叫大舅子。”蒲志華不正經地道。
“這有區別麼?”
“當然有區別,我比你大二歲呢,所以要叫大舅子。”
“阿姨,是這樣麼?”蓬建彬疑惑地問蘆仙萍。
“別聽他胡嚼,你比他輩份大,叫他阿華就行。”蘆仙萍笑道。
“別人家嫁女兒哪有咱們這樣的,男方來提親好歹也要難難人家,以示自家的女兒金貴,哪有像你們這樣的,他這第一次上門你們就跟個推銷的似的,掃個垃圾還要找個筐裝,他提親都沒來提親呢,我有那麼不堪麼。”蒲志蘭不滿地道。
“誰說不金貴,你已經夠金貴了,小蓬追了你四五年,你不金貴他會這麼長情麼?小蓬到咱們慶源來了一個多月你瞞著我們不聲張,把家人都當瞎子,你還不金貴?”蒲愛東沒好氣地道。
“什麼提親不提親的,你們城裡不是不講究這些麼,一切繁文縟節都免了,免了。”蒲來福擺手道。
“你到底結不結?我明天拿把刀去你們政法學校,不結,不結我就抹脖子,說你逼死家人,讓你這個教授再也當不成。”蘆仙萍恐嚇道。
“嗤,這還都成逼婚了。”蒲志蘭哭笑不得。
“就是逼婚了。”沒想到全家人倒異口同聲起來。蒲志蘭什麼品性,家裡人都知道,由著她,這婚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她強悍你得用更暴烈的手段才行,這次不趁機會逼她就範,下次想見蓬建彬都難了。瞧著這一家子,蓬建彬心裡笑開了花,這比他家好玩多了。
“行行行,我同意同意。”蒲志蘭舉手投降,其實她心裡對蓬建彬很是滿意,畢竟跟人家在網上交流了幾年,原本想著藉機擺擺譜,沒想到家裡人都知道她德性,沒讓她得逞,“但是也沒必要那麼快吧,明天就拿結婚證,說出去也羞死人,我還是先帶他去探下茅大伯的監,順便聽聽茅大伯的意見。”
“難得你有這份心,說得倒有道理,就依你了,但越早越好,可別故意拖著。”蒲山壽眉抖了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