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的氣,所以對大兒子並不怎麼待見。二兒子慕明聰是個混混,進看守所跟走親戚似的,為了這個兒子慕根仔不知道花了多少贖他出來的冤枉錢。慕根仔最滿意的就是小兒子慕明亮了,一直是他嘴裡向外炫耀的資本,讀書利害,考的大學也好,醫術也學得很精,工作單位又好,唯一不如意的就是這孩子一直沒找女朋友的意思,拖到三十邊上了還沒成家,為這事慕根仔很是著急上火。癩頭嶺的蒼家村有個叫蒼詩雅的,大學畢業後也在慶源工作,慕根仔便左請人右求人的,再逼著自家兒子,讓他們兩人相了次親。
沒想到蒼詩雅很是滿意慕明亮,時不時去騷擾慕明亮。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時間長了慕明亮便受不了,跟蒼詩雅表明了態度,哪知道蒼詩雅一根筋走到底,說他身邊暫時沒有女朋友,等他有了心上人自己就會識趣離開他。慕明亮考慮再三,便跟蒼詩雅說了實話,說自己是同性戀,對女人不感興趣,並把自己的男朋友茅森林介紹給了蒼詩雅認識。也不知道蒼詩雅出於何居心,竟然把這事傳出去了,這下子不說慕根仔臉面丟光了,就是在慶源也是炸開了窩,同事朋友對慕明亮是避之不及,背底下議論紛紛。
慕明亮受不了世俗的壓力,加上他爸慕根仔的以死相逼,最後自己倒跟茅森林約好一起跳了樓,兩人相抱相擁,屍體分開都難。
“根仔表叔好難過吧,那麼優秀的兒子呢。”蒲志華惋惜地道。
“難過肯定難免,但最多的還是失望吧,後面的事做得也太過了點。”
“怎麼呢?”
“覺得兒子丟了自己的臉面,人都死了還不肯認兒子呢,後來是明敏明聰的堅持才讓弟弟葬在了祖墳山。”
“怎麼這樣子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呀。”蒲志華難以理解地道。
“誰說不是,”蘆仙萍嘆道,“後來那茅森林的父母看到了兒子的遺書,說是死了之後想跟明亮葬一起,他們便帶著茅森林的骨灰到了慕家,想請慕家把明亮和他兒子合葬,誰知道你那根仔表叔無論人家怎麼哀求就是不答應。茅森林父母可能是覺得以前虧欠了兒子,這次非要實現兒子的遺願,跟你根仔表叔下過跪,說是隻要把兒子的骨灰撒進慕明亮棺木中就行,不立碑不留名,要他們給多少錢也行。你根仔表叔不為所動,仍固執地不答應,還對人家惡語相向,怪罪茅森林把他兒子給害了,其實在你明亮表兄的遺言中,他已經交待了是自己主動惹上人家的。你太公知道這件事後,起了老火,跑去慕家狠狠罵了你根仔表叔一頓,說他只顧自己的臉面把兒子逼死了,現在兒子死都死了,又為了自己那塊破臉皮,做得這麼無情無義,枉在人世呆了五六十年。罵完你根仔表叔,又罵起自己的女兒來,你五姑奶奶都是馬上八十的人了,沒想到老了還要受老爹一番教訓,也覺得自己兒子做得過份,現在見自己老爹都干涉了,又怕老人家生氣傷身,你也知道,你姑奶奶是最孝順的了,便掄起柺杖打了你根仔表叔一頓,說人家的兒子也是兒子,人家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做到這份上,你那塊老臉算個什麼東西,再不答應人家,自己就跟著小孫子去了。見自家老孃和外公都動了真氣,你根仔表叔也怕擔氣死老孃的罪名,這才答應人家,起了明亮的墳,把茅森林的骨灰放了進去,在你明聰表兄的幫助下,重新豎了墓碑,把兩個死者的名字都刻了上去。雖說那兩個年輕人的感情沒法理解,在生也沒法走到一起,唉,好歹死了總算如了願,跟個梁山伯祝英臺一樣。”
“真是可憐。”蒲志華感慨萬端。
“還有個可憐的喲,那薛躍進也死了,也是個命苦的人啊。”接電話的蘆仙萍長嘆道。
“薛躍進是誰啊?”蒲志華一時倒想不起有這號親戚。
“嗯?是啊,老人家的名字你們也不一定記得,薛躍進就是你大姐夫……,就是綏之他爺爺呀。”
“哦,那流氓的老爹啊,不過他倒是怪和順的一個老頭,怎麼那老人家死在他兒子前頭了,什麼病啊?”
“這叫什麼話,老人死在年輕人前頭不是很正常麼,”蘆仙萍知道蒲志華還在唸著薛偉東對他大姐的不好,“可憐他也不是壽終正寢,是喝農藥死的。”
“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蒲志華驚訝地問。
“都是被他那後來的兒媳婦蕭曉紅給氣的,薛偉東賺的錢都交給她管,一分一厘算得死死的,話說回來,那薛偉東孝心倒是有,總會偷偷塞給自個老爹一些零用錢,有次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蕭曉紅給知道了,跟薛偉東鬧了起來,鬧得不夠,指桑罵槐的又罵起她公公來。老人家在兒子家也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