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孩子,今年一檢查,說是範國慶少精,她這輩子有可能就當不成媽了。
外公的去世對蒲志蘭打擊太大,加上平時用功過度,體質虛弱,高考的擔子一卸,蒲志蘭病倒了,打了幾天的點滴才慢慢好了起來。
“人有生老病死,自然規律誰也沒辦法改變得了,你是讀過書的人,這道理應該知道,過後的事就沒必要擰成心結。”蒲山勸慰曾孫女道。
“外公去世再怎麼著也應該跟我講一聲,媽去世時我沒守到終,外公去世我又沒在身邊。”蒲志蘭一說,眼淚就如決堤的河水般洩了出來。
“傻丫頭,外公還不是怕你分心,正趕上這麼個時期有什麼辦法,弟弟是外公臨終前特意要他過來的,可能他也知道這小子是沒希望考上。”蘆仙萍唉了一聲說道。
“我們也沒守到終,外公是深更半夜走的,眼睛一直沒睜開過,都以為是睡了呢,”聽說小妹生病又跑過來探望的蒲志菊道,“呃,怪了,你們夢見過外公麼?不是說剛死的人臨昇天前會託夢給家人啊,我怎麼從沒夢到過他。”
“都是些糊弄人的迷信,你以為人死了是到另外個地方去散心啊,不放心家裡還託人捎個信來交待一番。”蘆仙萍為了寬慰蒲志蘭,故意笑著聲來。
“外公我倒沒夢見過,就是有次做夢,夢見他的拐仗掛在牆上,一搖一晃的,不知道有什麼含意沒有。”蒲志華想了想說道。
“當然有含意。外公那是警告你,要你好好做人,不走正途就會用那柺杖揍扁你。”蒲愛東哼了一聲,又教訓上了侄子,把大家都給逗得大笑,蒲志蘭心情也好多了。
“不會吧,做鬼也不放過我啊。”蒲志華沒心沒肺地道。
“那可不,所以你小子給我正經點,別老幹些三不著調的事。”蘆仙萍拍了一下蒲志華的頭道。
說到老大蒲志蓉的日子,大家都後悔當初瞎了眼,沒打聽清楚她老公薛偉東的為人。
“大姐家裡家外的忙活,上要照顧老的下要照顧小的,累死累活還要遭嫌棄,薛強他爸再不改就讓大姐跟他離了吧。”蒲志蘭恨恨地道。
“離你個死丫頭,你以為是城裡的人啊,離了還不被四鄰八鄉的戳著後背罵死。”蒲來福罵道,“兩人小孩都有了,不看別的,看在小孩子面上也不能說這話。”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說農村人就不能離婚,再說大姐長得也漂亮,離了再找個好的。”蒲志華說。
“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以為讀幾年書就可反了天了。”蒲來福沒好氣地道。
“我有好幾個同學的哥哥都離了婚,遠的不說,你們看我們村下面董家灘的董韶,他離了三四次了吧,都離上癮了。”蒲志華仍不怕罵地說上了。
“你也知道說離上癮了啊,你看看現在,董韶找的一個不如一個,哪有一個比得過他的原配蔣小萍,所以說離婚是最應該慎重的,你們年紀輕輕的,別把那兩個字掛在嘴邊。”蘆仙萍不高興地道。
“那都是因為董韶心術不正,惡有惡報而已,我只是舉他這個例子,證明離婚在我們鄉下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拿來比較你們也別拿他呀,看蔣小萍呀。”蒲志華倒有點巴不得他大姐離婚的意思。
“蔣小萍又怎麼樣?”蘆仙萍見蒲志華想一條筋犟到底,嗓門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蔣小萍跟董韶離婚後,再嫁的地方不就是我那麼,她現在的老公範光輝對她不知道有多好,以前董韶怪她不能生孩子,嫁到范家卻接連生了一兒一女。”蒲志菊倒是明白小弟話裡的意思。
“你也知道心術不正惡有惡報啊,那就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別在外面給我們家丟臉。”蒲愛東不想再讓他們再在離婚這件事上糾纏不休,故意罵起了侄子。
錄取通知來了後,蒲志蘭一下子出了名,全縣就她一人考上了北京那所著名的大學。縣裡的官員鄉里的幹部,小學的恩師中學的良友,親戚朋友,熟悉的不熟悉的來了一撥又一撥。蒲志菊的老公範國慶買了半板車的鞭炮來,足足放了大半天,把蒲家岙吵翻了天,第二天,蒲愛東的同學茅志國又拉來了一大車的鞭炮煙花,燃放的濃煙把金雞頂都給遮掩了。蒲愛東也忙死了,那張板了幾十年的臉笑逐顏開,整天樂得合不攏嘴,拄著柺杖裡裡外外招待上門賀喜的人。
蒲志華當然很不意外地落了榜,末流大學也沾不上邊,但話又說回來,癩痢子頭上也有幾根長毛,別的課程二三十分拿不出手,但誰也沒想到這小子語文卻是好得離譜,比蒲志蘭的語文成績還要好,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