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來。”蒲來福也笑了。
“說來都不好意思,我們夫妻倆平時工作忙,對這小子管得也少,倒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蘧德衍摟了摟兒子的肩道,“三年不到一下子竄得這麼高了,這小子不知白白糟蹋了你們多少好東西。”
“蘧書記這話說的,我們窮家苦世,哪有什麼拿得出面的好東西,倒是我家那臭小子,佔了不少阿翰的便宜,吃了不少新鮮東西。”蘆仙萍樂呵呵地道,轉頭又對蘧臨翰說,“三丫頭到現在都沒到,你是放學就衝過來的吧,肯定餓了,我們開飯罷。”
蘧德衍見這樣,也就不管蘧臨翰了,讓他留在這吃飯留宿了,自己趕回鄉里。臨走時,蒲山拿出一包茶給蘧德衍,非要他帶上。蘧德衍知道這“老頭眉”是蒲家不外賣的,再三推辭,蒲來福便說又不是求你辦事送的禮,說不上賄賂,朋友間來往還不送點水果罐頭的,再說這茶可是老爺子最費神的成果,非賣品,也是我們一點心意。見蒲來福說得這麼懇切,蘧德衍也不好再推,只有再三感謝地收了。
晚上睡覺時,蘆仙萍叫蒲志蘭和蒲志菊一起睡,讓蘧臨翰睡蒲志蘭的房間,怕蒲志華把感冒傳染給他。蘧臨翰卻說蒲志華吃過藥就沒事的,仍和蒲志華睡在一起。
“你爸要調回縣裡了麼?”上床睡覺時,蒲志華問蘧臨翰。
“啊?不知道呢,他今天跟你們說的麼。”蘧臨翰驚訝地問。
“和我爺爺他們說了一下午的話呢,聽說是快要調回縣城的。”
“真的啊,我都不知道呢。”蘧臨翰心情突然低落起來,有點難受。
“那你豈不是也要回縣裡?”蒲志華也有點失落,悶悶地說。
“我爸媽回去了,那肯定也是要回去的。”
“哦。”蒲志華懶懶地應道。
“阿華,你考縣中吧,”蘧臨翰突然興奮地說,“反正馬上就快中考了,只要你能考到縣中,我們就還會在一起的。”
“縣中?重點高中呃,”蒲志華不自信地說,“我就是拚了老命沒日沒夜地學也是沒辦法啊,那分數線可不是一般的高。”
“你成績現在不是很好麼,再加把勁唄。”
“哦,……知道了。”蒲志華若有所思地道。
轉眼到了端午節,薛偉東又挑了滿滿一擔東西來送節。一籮筐是全家老少每人一雙鞋兩雙襪子再加一人一床蚊帳,另一籮筐是一大堆的粽子和扇子。送來的扇子各式各樣,摺扇、絹扇、蒲扇大大小小各色都有。
蒲志華放學回到家,見到這麼一大堆扇子很新奇,便在裡面挑了兩把好看的摺扇,一把是仕女圖,一把是山水畫,仕女圖的自己留著,那山水畫的想在第二天送給蘧臨翰。
“阿翰回縣城你怎麼沒叫他來家玩一趟?”蒲來福問道,“沒他在一起不好玩吧。”
“回縣城?沒有啊。”蒲志華心下奇怪,他走還不會告訴我呀。
“他爸蘧書記不是上個月就調回縣城了麼,今天我上街的時候在蘆春喜那裡坐了會,他女兒不是鄉醫院的護士麼,剛好也在那,聽她說藍醫生也要調回去了,明天就走呢。”
“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蒲志華突然提高嗓門一聲大叫,比那鄉政府樓頂上高音喇叭的分貝還要高,把他爺爺嚇了一大跳,這小子中邪呢,冷不丁的來這一下,不知道老人心靈脆弱啊,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蒲志華也不理會一家子人的驚訝神態,拿了一把摺扇,回房再翻出那本1500米比賽搏來的筆記本,從院子內騎了腳踏車就往鄉政府趕。怪不得下午蘧臨翰還沒下課就被他媽給叫走了,肯定是準備收拾東西回去了,因為他媽跟學校老早就講好了的。蒲志華邊騎邊流淚,越想越難過。
騎過董家灘,騎過母子溪,騎過芳家岸,騎過玉帶溪,騎過五姓街,這條路他和蘧臨翰不知來回過多少趟,河邊的每一個棵樹,路上的每一塊青石板都見證了他倆形影不離的友情。當快騎到蛤蟆山時,蒲志華心裡道,轉過這個彎就快到清溪街了,腳下便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踏板踩得飛快,好在雖然天暗下來了,但還能看得見路。就快到蛤蟆山腳下時,蒲志華遠遠的見有一人影從對面騎車拐彎飛奔而來,越近越像是蘧臨翰,便大聲喊了起來:“阿翰?”
對面人影一聽,趕緊剎住腳踏車,一急差點滾下清溪河:“阿華,你來了。”聲音聽上去都是帶顫音兒。
蒲志華騎車衝了過去,卻一下子沒有話說了,低著個頭默不作聲。
“你怎麼也跑出來了?”蘧臨翰輕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