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璧已經聽出那個年老的聲音是黃遠志,當年在陶家大宅可沒少聽他用諂媚的語氣溜鬚拍馬。陶璧心裡想:“黃遠志自從做了汪文昌的走狗,一路步步高,這次竟然親自出馬,那結果不是殺了我滅口就是好好把我送回去了。看來後者可能性還大點兒。”
還沒等他這句話在心裡講完,就聽黃遠志訓斥接話的那個人:“混賬,半個小時可以做多少事!成敗的關鍵就在於時間!去接盆水來。”
陶璧聽到這兒還沒反應過來他要水乾嗎呢,緊接著就被人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
他被冰涼的水刺激得條件反射一樣地打了個哆嗦。
頭上傳來黃遠志不屑的聲音:“這不就醒了?”
陶璧抬起臉看他,跟上回見著他本人的樣子比起來,老了很多,畢竟也是二十年過去了。
其實偶爾在電視裡也能看見,只不過講話或者開會,凡是有攝像機之類拍攝的時候,哪怕是報紙來採訪拍個黑白照,都是要上好妝的。就是俗稱的裸妝。但是現實中沒往臉上撲這麼多粉,就顯得他的臉特別僵,印堂特別黑。
還有表情也很猙獰。
陶璧移開目光,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周圍很亂,到處堆著各種建材,還有那種臨時拉起來的勉強能住人的棚。灰塵、油煙,混合在一起,令人不太好受。他突然想,如果頭上再淋一盆水下來就好了。轉而又想到,這水不知是從哪裡接來的,也不知乾不乾淨,又禁不住抖起一身雞皮疙瘩。
黃遠志在陶璧對面一把擦拭得比較乾淨的椅子上坐下,手裡拿著根雪茄,雙腿自然分開,姿態盡顯狂妄。
他看看陶璧,悠悠地吸了一口煙才道:“陶家小子,招待不周啊。你可不要記恨黃伯伯。”
陶璧絲毫也不與他面子,“你還當不起我一聲黃伯伯,叫汪文昌自己來談。”
黃遠志冷笑一聲,“都這樣了還擺少爺架子?這可不像你啊,陶璧。我印象中你可是最懂分寸,最知道進退的啊。當年我教你們那些孩子啟蒙的時候,最欣賞的就是你了。怎麼,被男人上多了,連腦子也像女人一樣了?哈哈哈哈!”他話一出,旁邊的人也都跟著猥瑣地笑了起來。
陶璧的瞳孔驟縮。
“呵呵,這種事你以為能瞞多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