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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野孩 。。。
知樂從懸崖上看見那個綠色帳篷的時候,才傍晚時分,天空陰沉沉的,氣溫接近零度。他只貼身穿著一層薄棉衣,外面罩著成捆編織的枯葉,頭上頂著枯草做的帽子,幾乎凍成了冰坨。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打扮,並不覺得冷,站在那座帳篷後面,大聲的喊了一句:“喂!”
馬上,就有無數支桿子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對準了他。
知樂沒有慌張,吸了吸鼻子,對這樣的場景早已習以為常。跟著老爹屁股後面的他,無論對槍聲還是包圍都不陌生,反正最後還是要逃走的,回去老爹身邊。
多少人他都不怕,這些人都是穿衣服的,只要穿衣服的,最終都會離開森林。對他來說,無論哪片森林都像家一樣,從東北的山林到西南的熱帶雨林,他都可以遊刃有餘的生活下去。
穿衣服的終會離開,只有他會留下來。
“我給南默送信。”知樂含糊地說,長久不說,老爹話也少,講話都不利索了。不過,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想和別人講話。
舉槍的人都穿著綠花花的衣服,臉上抹得亂七八糟的,知樂覺得這種人很奇怪。
根據他那有限的知識,這些人並不是來玩的,不過,他對於玩這個概念也不太明確,到林子裡來有什麼好玩的?這些林子他從小“玩”到大,只覺得很普通,天天看的,有什麼新鮮的?
有一隻手伸過來,閃電般搶走了信,他乘機往後退了一步,躲進山崖的陰影下,習慣於隱匿的他不太喜歡暴露在這麼多的眼皮子底下。他退一步,那麼多根杆子也跟著移動,總是穩穩的對著他。
他知道那個玩意兒叫槍,有很多種,可是無論哪一種,都會響,會發熱,會打一種鐵石子。這個鐵石子打死了他的小蟒,還曾經擦過他的身體,至今,他的腿上還留著一長條淡淡的疤痕。
老爹那一次很生氣,他從來沒有見老爹那麼生氣過。那一次也非常疼,疼得他忍不住哭了出來,儘管在老爹的訓練下,他早已習慣了不哭,但那一次,他實在是沒辦法。
知樂靜靜地站在雪夜峭壁的陰影中,就像是一個幽靈,他的眼睛有水光泛過,清晰地看見周圍的環境,耳中也聽見了隱約的談話,可是,他不理解其中的內容。
不管如何,他不想去理會這些事。他只是來送信,送完了,聽完收信人的口信,他就可以去找老爹了。
與外面的冷清相比,帳篷裡面很暖和。
一位中校,穿著常服,在一堆迷彩服中間格外顯眼。他的臉色輕描淡寫,講出來的話卻令所有迷彩服臉色難看:“你以為我想這樣?我是沒辦法!你的腦子怎麼想的?啊?你以為那人是誰?你以為你是誰?他的成績很優秀,你卻退了他?”
“他太自私,這樣的兵真臨陣,八成會讓隊友去送死。我是隊長,必須對我的隊員負責。”站在中校對面的男人臉上只有嘴巴在動,其他五官似乎都凝固了,“兵不行,就換。”
南默挑起眉頭:“敗城,你覺得這樣就行?你跟我說話,看什麼呢!”
“我們在演習中。”
“演習比你的前途重要?眼光短淺!”
“這是檢驗這批兵最好的機會。”
南默臉臭了下來:“你很會帶兵是嗎?”
“如果不會帶,你怎麼讓我做隊長的?”
“那好。”南默揚起一隻手,手上正抓著剛才知樂送來的信,“你給我去帶個人。”
“帶人?”敗城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我以為你會讓我復員呢。”
“你才幾歲?”南默淡淡地道,“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了,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麼走人?我是那種做不划算買賣的人?”
敗城立定站好,直視著南默的眼睛:“報告大隊長,你覺得我的兵一條命值多少?”
敗城的聲音不大,一點也不像個兵,反而輕柔得如同溫柔的歌手。他有一把好嗓子,只要不吼,總是能引人心魄。
南默挺直了腰,看著這個他一手提拔的傢伙,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伸出手去拍了拍敗城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是那種,做不划算買賣的人嗎?”
敗城也笑了,微微小小的笑意,一閃而逝,快得幾乎看不見。離開“潛龍”特種大隊已經是註定的了,但他知道,他會回來的。
“讓我去哪裡?”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