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的跑回來了——反正他在醫療隊的時候救治傷員都是冷水,等他進門的時候周至嚴已經拿髒衣服大致擦了擦蓋上薄被了。
在周至嚴的吩咐下插上門,小心的沾著水幫他擦拭——周至嚴並沒有想象中彆扭——畢竟自小連貼身衣物都是下人收拾的,只是覺得水沾上去有些涼,適應了就好了——稍微有些撕裂的地方正需要這種鎮靜。
都收拾完了這床也都溼了,周至嚴懶的動讓BIELING去洗澡可他這時候哪兒捨得離開。無奈指揮他找出了自己的換洗衣服穿上,
“今晚咱們睡你那張床吧。”說完自己都楞了——什麼時候自己房間有BIELING的床了?!
“好的。”BIELING等得就是這一句,
“不過,那張床單都髒了,要是明天舍監來收拾看到……”
BIELING的腦子裡倒是沒有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的想法——畢竟這邊很多美國工作人員發了薪水就出去找女人是人盡皆知的,在這種環境下即使有人看不慣也不會說什麼。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床單真的是太髒了。
周至嚴躺在乾淨的床上扭頭看看笑了,
“你以前在家的時候要是弄髒了床單怎麼辦?你媽媽給你洗?”
“不是……我自己換下來偷偷洗乾淨……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你不用道歉。你呢?”
周至嚴笑笑——他才不管下人誰去洗呢,不過想起遠方的家,也有些黯然。抬頭看看BIELING純淨的表情,露出個微小,起來端起那盆水直接潑到床上,然後拍拍手,
“好了,這樣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睡吧。”
周至嚴這回真的是累了,躺在床上眯著眼迷迷糊糊的聽著猶自睡不著的BIELING在小聲的將自己的故鄉,
“我家在林肯市,Nebraska州,在美國的中部。我家那裡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JOHNNY的家在州西部,那裡是印第安人聚集區,那邊都是山,不過我沒去過。我家裡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比我大很多,二哥跟我年齡相近。我媽媽生下我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敗血症。我小時候都是在朱莉姨媽家長大的……”
周至嚴靜靜的聽到這裡的時候輕輕握了握他的手錶示安慰,然後BIELING繼續講,迷迷糊糊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聽見BIELING說,
“我想起來了,JOHNNY的真名在他們部落語言中的意思是‘山谷上的鷹’……”
第二天周至嚴醒來的時候BIELING還在睡,外面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年輕的臉上,都能看到臉頰上金色的汗毛,嬰兒一樣睡顏,清純得簡直無辜。
周至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四叔那樣只喜歡男人,家裡有未婚妻,他不喜歡,可好像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不喜歡這種家世的安排。那面前的這個男孩兒呢?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小心築起的那道牆被他一點一點的拆掉了,只知道自己沒有後悔。
以後怎麼樣誰也不知道,也許自己明天飛上去就不會回來,那他會怎麼樣?為自己傷心?像昨晚一樣獨自在水中哭泣?那時又有誰來安慰他?……周至嚴想到這裡覺得腦子一片混亂,嘆息和嫉妒交織。鎮靜了一下繼續思考——公司就這麼多人,大家要是發現了他們的關係會怎麼樣?自己反正和誰走得都不近,他呢?他會不會因為被別人排斥而難過——作為飛行人員最怕的就是情緒影響操作。就算他們運氣都足夠好,能活到這場戰爭結束,然後呢?家人遲早會找到自己,他……也一定要回到他萬里之外的家鄉,那個都是草原的地方吧。那以後,我們都會結婚、生子,他會不會偶爾想起我?……想到這裡的時候,周至嚴的心微微抽緊——不管以後怎麼樣或是有沒有以後,最起碼,自己昨晚做的,應該是對的,如果有一天非要有一方來承擔什麼,那必須是自己。
BIELING漸漸的醒了,看見旁邊的周至嚴笑容甜美,說了聲‘早’然後就吻了上去,周沒有躲閃,但技巧的把這份熱情控制在親吻上,緩緩分開,BIELING整張臉都放著光,周至嚴卻調整了下讓自己嚴肅,
“BIELING你聽我說,我不希望咱們的關係讓別人知道,在這裡插上門怎樣都好,但是出了門,咱們就只能是同事,記住了嗎?”
“為什麼?”BIELING不解。
“沒有為什麼。”看著他委屈的眼神,周至嚴的神色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