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陳燼,一臉的若有所思。
難得周醫生這麼安分,病房裡安靜的就跟墓室一樣,陳燼在床上躺著,睜開眼睛看到一片白芒芒的光線,伴著一重一重的虛影。
“喂,你還在嗎?”
周某人懶洋洋挑挑眉:“啊。”
“幾點了?你怎麼還不走?”
“現在……”周醫生看看錶:“快十二點半了。我不是得陪你嗎?”
陳燼:“我不需要。”
周某人翹著二郎腿,很大爺的擺擺手:“咱誰跟誰啊,不用客氣。”
周大爺就是有這個自來熟的本事,人本來就是主觀視角,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自以為是。
陳燼懶的跟他理論,沉默了許久,突然說:“我想離開這。”
喔?周某人摸摸下巴:“去哪?找那什麼許經澤嗎?”
許經澤……自打離開A市,這個名字根本沒有人敢在陳燼面前提,現在聽起來,竟然真有點前世今生的感覺。
許經澤啊……
陳燼緩緩勾起唇角笑了笑:“不。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回去?就算回去了,還不就是逼著他在我和他媽媽之前作個選擇嗎?”
周某人正色:“你消極了……”
“他已經選擇過了。夠了。”陳燼猛的打斷周醫生的話,聲音拔高又漸漸放緩,語調非常輕柔,更類似於潺潺自語:“我和他不一樣,我沒什麼可失去的,我願意為他付出的遠遠比任何人想像的都多,包括我自己。”
※
快到年底的時候,許經澤已經忙的沒什麼脾氣了。
很多科目結課了,差不多每週都有兩場考試;美震中環那家鋪子開了家泰式餐廳,裝潢定位挺小眾的,生意竟然意外的好;姚某人湊熱鬧似的,把他那火鍋城又開兩家分店,還跟人湊股合夥弄了個小軟體公司,說是給許經澤玩玩。
玩?許經澤都虛弱了:“你看我有空嗎?”
姚亦壞笑:“沒事,賠錢有人兜著。”
“你?”
姚某人擠眉弄眼:“咱家老孃大人唄。”
人一旦忙起來,日子過的就跟坐著子彈頭似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那充實勁就別提了。
姚亦天生就是個賴床精,累了倒頭就睡,昏天黑地能堅持一口氣睡上三十六個小時;雷都劈不醒他。
許經澤反倒是越累越睡不著,就好像上了發條一樣,想停下喘口氣,都沒那個功能。
失眠的人比較容易苦悶,有時候半夜把冬子遠庭叫出來喝兩杯,有時候自己開著車在快速路上飄,從天心街口下快速奔四通區,還是去陳燼家小區院裡蹲會兒。
他有陳燼家的鑰匙,可他不上去,就在樓門口待著。
天冷,從入冬開始隔三岔五的下雪,半夜裡常常起風,開啟車窗,冷風撲面就跟夾著無數冰碴似的。
他把音樂關掉,摸出根菸來叼在嘴裡,默默等天亮。
許經澤覺得自己這輩子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用在了等待上,等明天等結局,等別人比自己先放棄,等著時間把一切衝成模模糊糊的底片,等著忘記。
人生就是這麼一出狗血劇。
最後的結局就是奇蹟不可能出現,而我們還得繼續向前。
靠。
抽菸抽的嗓子發乾,許經澤咳幾聲覺得自己喉嚨又啞了。
天漸漸亮起來,伴隨著天邊一線銀白一同出現的是漫天雪花,許經澤站在臺階上仰頭望望,只看到無數閃著亮光的白點,撲天蓋地,冰冰潤潤,最後落到自己眼裡來。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我知道我上週二跳票了。。
不過我完結了喔!!介腫麼也算是個好訊息吧!!
木有番外。
嘻嘻嘻嘻,扭走,玩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