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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在他們眼裡,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可是,有誰想過他該怎麼辦?

他和陳燼怎麼辦?

這年頭,幹什麼都講究造個聲勢,不會哭天喊地作死作活的人都該死。這些年,他早不知道正常的家庭生活是什麼樣的了,他都習慣了,所以他就活該有個瘋子一樣的母親和人渣一樣的父親,沒有家。

他覺得這件事裡,其實沒人比他更煎熬。

別人都能哭天搶地甚至大打出手,反正己經撕破臉了,乾脆誰也別想好好過,想怎麼鬧怎麼鬧,怎麼開心怎麼鬧。可他就像站在個無邊無際無限深的臭泥池子裡,無聲無息的,一點點往下沉,想喊都喊不出聲來。

難受的都快不知道難受是什麼了。

其實人這輩子,只要想開了,很容易過。而且能變著法的往好裡過。

女朋友交了可以分,媳婦娶了可以離,不喜歡孩子完全可以不生,可是隻有父母沒法選。脫離父子關係?行。可是他的血照樣流在你身體裡,你前邊二十年,永遠印著他的影子。

真NND噁心。

還有就是陳燼。

許經澤想起他來,就覺得半邊身子發沉,就像身體裡什麼東西放錯了位置,一邊是空的,一邊滿的要炸。

他其實是有點害怕的。

怕陳燼受不了,怕他難受怕他想不通,怕他又會許多天不說一句話。最怕最怕的是,怕他後悔。

他都不敢跟陳燼聯絡,就怕聽見他用陳一慧女士那種標誌性的音調,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說:“哥,以前是我不成熟,咱們就把以前那些事揭過去,都忘了吧,當沒發生算了……”

我了個叉叉的。

可是換一個角度想,陳燼如果不說這個,還能說什麼?難道要他說:“哥,我是愛你的,咱們什麼都不用想,毫無負擔的在一起吧……”

我,我捅死自己算了。

這種時候,許小爺終於發現,如果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能靠的住而且不讓自己產生心理陰影的人,那就只能是姚亦了。

他一天打過來三十多個電話,挺高大威猛個男人,不去燈紅酒綠,非把自己弄的跟老媽子似的,恨不得每隔十分鐘就來聽聽許某人的聲,順便提醒他,你還在人間,別拿自己當神仙似的修煉,該吃吃該喝喝,鬧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想開點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還有,許經澤,對你自己好點,誰也沒有你自己重要。

他就好像一根繩子似的,吊著許經澤肩膀栓著他的腰,讓他得以神志清醒,讓他一直昂著脖子,別被臭的發黑的泥水嗆死。

最難得的是,這繩還是鋼絲的,就算勒到肉裡,也不會斷。

連許經澤自己都知道,他這些年完全就是被姚公子慣壞的。

他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什麼都隨隨便便,反正他有姚亦呢。怕什麼?

他晃裡晃盪混來混去,跟誰都沒認真過,高興了玩會兒,不高興了扭頭就走,反正他有姚亦呢。怕什麼?

他沒幾個朋友,一張臭嘴刻薄起來相當要命,誰也不怕得罪,沒準什麼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了,反正他有姚亦呢。怕什麼?

人吧,不管到了什麼,身邊總得有個人讓你覺得踏實,讓你覺得這世界還沒糟糕到無可救藥,讓你覺得還不太疼,還能行。

甚至這幾天,他特難受的時候,就下意識去摸摸手機,心想,姚亦呢怎麼還沒來電話

再這麼下去,我乾脆管他叫媽得了……

人生真是各種崩壞,無窮無盡吶……

一邊感嘆人生一邊吃飯,必須不消化,許經澤坐在姚亦車上把兩杯咖啡都喝了,又挑挑揀揀磨磨蹭蹭吃了兩塊餅,就表示飽了,剩下的需要姚公子自己包圓。

姚亦:“別啊!你不是喜歡吃這玩意嗎?”

許經澤揉揉胃,覺得消化這事太消耗體力了,說話都軟了吧唧的:“我是喜歡啊,但是喜歡不代表就要全部佔有。我還喜歡比薩斜塔和美國白宮呢,你也給我弄來嚐嚐?”

這就是個常有理同學。

姚公子一向矯情不過他,只好對著倆十二寸的批薩發愁,心想,又買多了:“別啊,你再啃個雞翅唄?吃個洋蔥圈?實在不行,你把餅上的餡挑著啃兩口也行啊!你這食量,連我家旺旺都能完勝你!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要當小鳥啊?”

終於,在姚公子發自肺腑的各種激勵下,許某人總算是吃撐了。

他最近日子過的跟開著武林大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