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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瑤姬扶著門從室內走出來時,面色早已蒼白如紙。千年裡,一點一點的真氣消散,縱使是上古神女,亦要承受體虛之苦。只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天神劫 第九章

倉促逃走的人又再一次來踏上了曾經之地。

一切彷彿不變如初,依稀昨日。

那一座山過了千年依然蔥綠如初,羊腸小徑曲曲折折,盡頭便是一汪清泉。花瓣飄柳絮飛,草色青青,混落在花間的遊蝶翩然起舞,如往昔熱鬧。翠竹瓊枝長溪流水之中,似乎再深深望多幾眼,那青色的身影便會如往日般帶著歡喜走出來,清雅中透著一股純真樸實。然後似沒看到他人繃緊的臉色兀自高興地談論著那花如何的漂亮那草如何的繁茂,還有無意撿回來的小貓又是如何的可愛。

清風滿眼,卻吹散不了蕭索情緒,上古神君驀地轉過身。一場永遠不可重來的夢,那是依舊妄想。也一直知道即使再多望幾十眼、幾百眼、甚至幾千眼,那人再也不會出現。錯神間,多年不見早已蒼老的地老出現在視線裡。佝僂的身子撐著神拐顫顫巍巍地走近,一雙眼迷迷濛濛早已混濁如黃蠟,可仍舊認得眼前的人,抖索著身子撩起衣襬就要恭恭敬敬地叩拜。玄冥長袖一擺,拂出一股氣流托住那虛軟的膝蓋,使人彎不得跪不下。他收了思緒,瞥了一眼地老,淡淡道:“免了!”

“謝神君,謝神君。”地老一臉受寵若驚,一雙眼都快眯起來了。空曠無雲的天際裡似滌盪著一絲哀哀的愁,前方孑然一身的背影挺得如刀削般筆直,一張輪廓不動如山。花謝了又開,開了又謝,屈指數數,都已經過了一千多年了,地老心裡不免一陣唏噓,惶惶感嘆:“凡人最愛說:人生百歲,七十稀少,又十年昏老。我這副老骨頭都曉得到這時日過得快了。唉,這兒幸得蝶公主念念不忘,才沒有變了樣。”

“……嗯。”久久,神君面無表情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地老一呆,沒想到會得到回應,咧著嘴笑了:“玄冥神君可是很久沒來了,這兒也悶得慌了,想當年天天來幾回啊,這巫山也逛遍了,那時可熱鬧,這兒的蝶啊蜂啊兔啊,怕是最能飛最能跑的……”悠悠回想起眼前的神君當年大發脾氣禍及周遭的情景,更是捋著鬍子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腦海裡就冒出了那張同樣記掛在心頭上的面孔,笑容逐漸沒了,一張粗糙的臉上替換上黯然神傷,“只是可惜了……”心頭不由得添上幾許錯綜複雜的思緒,最終化為輕輕的一嘆,舉目看著滿上的蒼翠,聲音不可避免露出幾分責怪幾分無奈:“玄冥神君,說了不敬的話也不要怪小的,當年如果你……”

一旁的玄冥臉色硬了臭了,心底早已翻騰起鋪天蓋地的浪潮!這千年裡糾纏著錯錯對對悔恨交雜始終不得安寧,所有人都只怪他當年,只怪他當年!當年當年當年……頹然閉眼,心中空空落落蒼白一片,不怪他當年又該怪誰?

當年,該說是更早更早的當年,是怎樣的?那時的玄冥百般聊賴之際又想起那個無禮的小仙,心頭又呼地騰了火苗,騎著神獸雄赳赳地來到巫山。滿山谷飛遍了,卻找不到那個身影,那一束莫名其妙的火苗便漲成了熊熊大火,大有燎原之勢。

當飛到巫山神宮時,瞅見兩個正樂悠悠享用香茗糕點的人時,尤其是瞄見那一張眉眼含笑的臉,一腔怒火終於爆發了,用力揮手速速招來天風,風勢來得太猛太狂,一桌東西都掀翻了,惹得在場的兩人彷徨大驚,笑臉變成了愁臉,他終於解了大半的氣,在一旁陰惻惻地笑。

一陣飛沙走石後,玄冥囂張大方地冒了出來,睨著小仙子震驚的臉嗤笑道:“本大神讓你喝讓你吃!”

“你……”有人回過神來,氣紅了一張俏臉,想罵卻又礙於身份不敢罵,只能用力咬著唇忿忿地跺著腳。

玄冥瞟了她一眼,認出是當日那個鬧性子的女子,頓時厭惡。鄙夷道:“哧,小蝴蝶一隻。見了本大神也不行禮,怎麼,你對本大神不滿嗎?”終究是小蝴蝶,攝於身份高低階別,更攝於那還蠻橫不講理的態度,平日再刁蠻如今也不得不噤聲了,腳也不跺了,但怒火未消,頂著腰肢站得筆直,一雙漂亮的杏眼火光四射。

“哼,你膽子可真大啊,信不信本大神折斷你的羽翼?”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這神君啊……小仙子回過神來,不由得嘆氣,撩起衣襬走上前拉過女子恭恭敬敬地叩拜:“小仙見過神君,千蝶不懂事,冒犯了神君,還望神君莫怪!”一番話諄諄誠懇。

“哼!”玄冥似乎也覺得和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太失面子了,也委實無趣,但心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