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捂著那隻斷臂不斷的悲鳴。他不想在這個狠毒的男人面前哭,不想在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樣子,可是沒人能在這種劇痛中忍耐自己,淚水就像流水一樣淹沒了面孔。斷的手臂躺在不遠的地方,手指還抽搐的動了一下。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忍心?記憶中那個男人曾幾天幾夜的守在他的病床邊,還曾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燙傷的腳。可此時他怎麼忍心一刀砍斷自己的手臂,那麼狠的砍下去,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就像他砍斷後院那個木質假人的頭顱一樣,那麼幹淨利索的一刀,那時安靈還曾歡呼的擁抱他,稱讚他的刀法出神入畫。誰能想到他高深莫測的刀法竟然是為了今天才練出來的。
“你,你好,好,好狠!”安靈顫抖的對他說,僅存的一絲幻想也在同時破滅了。那個男人把視線挪開了,點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安靈已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了,他只看的見自己身下蔓延開來的鮮血,慢慢的流出去和那攤快要乾涸的血跡混合到了一起。
“這,這就是,你,你為我準備的,生日,禮物?”他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對他說過,“我要送你一份大禮。”沒人知道他為此興奮了多久,不想盼來的竟是這樣的結局。好一份生日禮物!
那個男人不說話他垂著頭默默的吸著煙,一口接一口,青渺的煙霧朦朧了視線,他的臉好模糊好不真實。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只有血,殷紅的血是真的,他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失,一併帶去了自己的溫度。
安靈艱難的把頭扭到另外一側,那個男人已經快要死了,可眼神還盯在他全是鮮血的身體上,淚水止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對,對不起!”這是安靈此時唯一能表達歉意的方法,徐聞勝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搖了下頭,在安靈的注視下慢慢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送他上路!”安志銘冷冷的下了最後一道命令,保鏢把汽油撒在了徐聞勝和安靈的身上,剩下的全部倒在了周圍。只需要一根火柴安靈就會馬上葬身火海,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這罪孽豈是一死可以償還!靈嬰不可殺父弒母,否則會遁入輪迴,永不超生!
刺鼻的汽油味蓋過了血腥味,也讓安靈的劇痛中恢復了一絲清醒,他看著周圍的那些人,把他們的面孔一個一個深深的刻在腦海裡,愧疚的,躲閃的,冷厲的,無情的,這些盡心盡力伺候他陪伴他度過十一載的人原來全都是騙子!
“我,我有一句話,要,要告訴你!”安靈硬忍著身體和心裡的劇痛,把最後的視線轉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動搖了,他真的很想知道此時的安靈會對他說什麼,哀求還是渴望憐惜。他永遠是那麼軟弱,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臉上身上滿是汙血和灰漬,所有美麗的詞語此時都不再屬於他。
他看著曾經被他像珍寶一樣護在懷裡的少年,最終還是衝旁人揮了下手讓他們退出了門。“你想說什麼?”
“。。。。。。”安靈無聲的說了一句話,安志銘沒有聽清楚,只好追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安靈掙扎的直起身體,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他費盡了力氣,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可他不想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最終還是攀附著牆壁站起了身,不再捂著切面整齊的傷口任由鮮血灑滿了衣褲。
他突然笑了一下,用顫抖的手抓住那個男人的衣領把手上的鮮血染在他的衣服上,依舊是無聲的一句話,對著他的耳朵,輕輕的卻極具殺傷力的一句話。但安志銘卻清楚的聽見了!
最後他在安志銘失神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從三樓的視窗跳了下去!
第 18 章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至於安靈對安爹說的最後一句話,你們猜猜是什麼?
安志銘看見那副身體重重的摔在轎車的頂棚上,車窗的玻璃被震碎了一地。那個少年跌落在地上,過了半晌又掙扎著爬起身,他的一條腿好像斷了,幾番掙扎又跌倒在地,他的臉上都是血,還有玻璃碎片,身上髒亂不堪,像困獸一樣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誰也想不到,這樣的他最後竟然能站起來,拖著殘肢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去,從始至終在也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安志銘的槍口一直對著他的背影,可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叢林裡他也沒能把扳機扣下去。
很多保鏢尋著血跡追了出去,只有尚龍一個人留在門外,丟了手裡的煙看著站在視窗的那道身影,冷聲問,“先生,要抓活的嗎?”
過了許久安志銘才淡淡的道,“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