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人來趕他,仙魔林雖然只有初一十五才開放;但並不管修士進來後要在裡面待上幾日,畢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有些人比較講究緣分;要在這數百株雙子根樹上尋到獨屬於自己的那片樹葉;不是一天兩天可能做到的,要是有耐性,在裡面待一年半載也沒人管,反正,待得再久,也只能摘一片,不怕有人多摘。
林莫南不是唯一留在仙魔林裡沒有出來的修士,但他卻是唯一站在仙魔林裡開始悟道的修士。
“道友,那裡可不是悟道之地!”
恰有一仙一魔結伴而來,那名仙盟修士立刻高聲提醒,同時看了身邊的魔修一眼,防備此人故意干擾。
林莫南充耳未聞,他已入定,哪裡還知道身外事。
魔修冷笑一聲,對那名好心的仙盟修士道:“多事,你們仙盟中人,最是假仁假義。”
仙盟修士也冷笑著反駁道:“你們魔門中人,背後插刀慣了,連點假仁假義都沒有。”
“我們從來不做偽君子。”
“偽君子也強過真小人。”
不能動手,嘴上幹架,也沒多大的意思,很快雙方就都閉嘴,各自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仙盟修士想了想,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陣盤和幾十塊靈石,手腳麻利的在林莫南的身邊佈置了一個隱蹤陣。
“道友,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祝你好運。”
說到底,他不可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修士,耽誤了自己的悟道之路。隱蹤陣能隱藏身形,但這位仙盟修士也不是什麼陣道高手,他自制的陣盤,也只能阻一阻結丹修為以下的修士探查,若有大修為者到來,就無能為力了。
“哼。”魔修看在眼裡,冷笑出聲,果然還是假仁假義之輩,若真是大義凜然,何不在一旁守護。
這樣想著,他又眼中精光亂竄,樹下那人掌中託壺,若他感應不差,壺中分明還有半壺的魔仙茶,這等天上掉餡餅之事,若視而不見,豈不可惜。
趁著仙盟修士佈陣的工夫,他指尖微動,一道傳訊玉符隱秘地從袖口飛出。
就在這一仙一魔離開不久,又一個魔修獨自而來,口中喃喃自語道:“陳兄玉符中所言之地,應該就在這附近。”
他兜了半個圈子,終於感應到那處隱蹤陣,哈哈大笑,道:“找到了。”
語畢,伸手一指,瞬間就破壞了隱蹤陣的平衡,只見一陣靈光亂竄,林莫南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才是辟穀修為……哈,果然手中託著半壺魔仙茶,好好好,這茶歸我了……”
魔修再次大笑,上前幾步,伸手就向林莫南掌中的茶壺拿去。正在他的指尖堪堪要碰觸到茶壺的那一刻,驀然耳中傳來一聲龍吟。
“不好!”
魔修面色大變,意識到危險,收手疾退,然而卻已遲了一步,龍吟聲入耳,震動神魂,擋無可擋,魔修當場噴出一口血來,直到退出十餘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抬眼看去,卻見林莫南頭頂上方,一把小傘緩緩旋轉,傘骨尖處垂下道道靈光,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內,傘面上,一條拇指粗細、尺許長的小龍,正搖頭擺尾,遊曳不定。
過了片刻,似乎感應不到危險,小傘又隱沒到林莫南的髮髻裡。
“混蛋陳森,竟然沒告訴我此人有靈器護身。”魔修大罵那位傳訊給他的魔修,轉而又面露兇色,暗暗尋思道:這件傘形靈器能自主防護,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若要謀奪,只怕在這魔仙林內,瞞不過人去,若惹來守林人,他也吃不了兜著走,不如暗暗盯著,待這個辟穀修士離開壽黃城再下手,只是那半壺魔仙茶,怕是不能到手。
這時,魔修開始後悔不該破壞了隱蹤陣,萬一再有其他魔修過來,只怕他就吞不下這件靈器了。好在陣盤還在,並未受損,他自掏腰包,將靈石放入陣盤,正欲重新啟動隱蹤陣,眼角處突兀地出現了一抹綠意。
魔修大驚,猛然抬頭,才發現這抹綠意,竟是出自旁邊那株已然枯死不知多少年的雙子同根樹。那是一個小小的葉芽,不對,是兩個,同時出現在兩個樹幹的根部。
這……怎麼可能?
魔修張口結舌,雙子同根樹是靈樹,輕易不會死,一旦枯萎,就絕無再生的可能,這株雙子同根樹已經枯死不知多少年,根都腐朽殆盡,怎麼可能再生葉芽?
難道是這個辟穀修士……魔修下意識地看向林莫南,什麼也沒有看出來,猶豫片刻,魔修一磨牙根,將指尖咬破,擠出兩滴精血,塗抹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