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再睡一會兒又怎麼了……”
“死不了就給我起來,天都亮了!”
悻悻地穿好外套跟著戎子往外頭走,穀梁米嘀咕著,“什麼時候能對我好一點,我是病人啊,傷員啊……”
回頭冷瞥。
“我說我來扶你!”
靠在走廊上的隨便見他們出來,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
“昨晚沒發生什麼?”戎子問。
隨便搖搖頭。
戎子看他臉色又憔悴蒼白,只怕他等會兒又要脫力昏過去。“你又幾天沒睡了?去休息會兒。”
隨便笑了,剛要開口說話。爆頭那屋噶地門開啟,伸了個腦袋,“大便!我餓了……”
“我陪你先下去,”隨便道,回頭對戎子道,“我沒事,一會兒在會議室躺躺就好。倒是小米你好些了嗎?”
穀梁米正聽了戎子那句話頗不是滋味,瞧著他對隨便的態度就那麼好,心裡那個憋屈。臉上就皺巴巴地,點頭又搖頭,“還好,前輩。”
隨便笑笑,按著爆頭腦袋下去了。
他二人剛走,隨便那屋子的門開了。江黎睡眼稀鬆,垂著頭沒精打彩地走出來,抓了走廊上的掃帚回屋。
“哎,江黎你睡的隨前輩那屋?”穀梁米招呼道。
“恩。”悶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大清早的掃什麼地?”
“屋裡有隻死耗子……好大……”
耗子?戎子一瘸一拐上前幾步,剛要抬腳進屋,又頓住了,盯著門邊——屋內的水泥地面要比屋外高那麼一點點,階梯錯落的位置,黃黃乾乾的幾粒土屑。非常眼熟。
與他前天晚上在樓梯間摔了一跤時沾在掌心的那些,似乎是同一種。
他那天就奇怪,附近都是水泥地面、柏油馬路,哪裡來的泥地。
想一想,只唯一有土的地方……學校的花壇。
花壇裡的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江黎正好這個時候拎著笸箕出來,一見裡頭的“大耗子”,穀梁米就是“啊”地一聲,奇道,“這是……”
那是隻靜靜蜷著的倉鼠樣的東西,一動不動宛若死了一般,皮毛凌亂髒黑。
但即使它皮毛凌亂髒黑,也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這分明是除魔總部下發的發報器。
這東西從隨便屋子裡掃出來……
隨便明明在第一次的見面的時候就說,發報器在當時的兩週前“因故損壞”。因什麼故,他沒有說。
他大多數晚上單獨去守夜。他最初的幾晚半夜一個人“搜”教學樓。阿貴死去那天他情緒激動、幾乎攔不住。
還有……地下室門上的封印。
這些黃土。
戎子的臉色一變再變,背脊發起寒來,腦子裡晃過隨便清爽明朗的笑容,突然就覺得像隔了層面具。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搖搖頭退了一步。
對了,爆頭!
雖然很討厭那神經質又囂張的小鬼,但還不至於看著他出事不管。戎子俯身從髒兮兮的笸箕裡抓出發報器就往樓下跑,一瘸一拐地單腿跳躍式前進,速度還挺快。
“啊?”江黎還愣愣地,“他怎麼了?”
“呃……是因為太髒了急著幫你扔掉!”穀梁米解釋著,“你去叫蔡致和張師傅起來守著大家啊。”
樓梯間裡,一把抓住前頭的戎子,“戎戎!小心你的傷!”
“少廢話!快下去!”戎子掙開他。
穀梁米只能扶著他跟著往下跳,邊跳邊問,“你懷疑隨前輩?發報器可能真的壞了。”
戎子往“倉鼠”腦袋上一拍,紅閃閃的小眼睛睜開,滴溜溜望著穀梁米。
沒話了。
他二人匆忙忙奔到樓底,一看會議室裡,昨日的狼籍一片,桌椅焦黑,幾罐倖存的食物罐頭留在上頭,竟無半個人影。
該死!戎子心中暗罵一句。難道已經……?!
轉身往教學樓那邊跳。
剛要去拉教學樓大門,就聽見隨便的聲音從院子裡的車後頭傳來,“戎子?小米?你們做什麼?”
“你們怎麼下來了?”他有些訝然。
那問語和表情茫然無辜,但戎子只背上更為發寒,手在背後已經化出降魔杵來,剛要開口——
爆頭從隨便後頭冒出腦袋來,表情衰衰地,但看樣子沒什麼問題,見了戎子還是不屑地撇開頭去。
戎子手裡降魔杵收緊,那隻“倉鼠”也悄悄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