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僵住。
“閉嘴!”戎子沒察覺他不正常,只喝道。
嘴乖乖閉了。
“自己喝。”又喝道。
乖乖自己伸手捧著。
明明苦得要死,卻連句嘀咕都沒有,喝完了就捧著瓶子低著頭沒動靜。
戎子只當他剛醒腦子還不清醒,抑或被那符水折騰得說不出話來,見他沒再羅嗦,很是滿意,把瓶子扯了丟在一邊,自己抽身,把木頭似的他按躺回桌上,化了降魔杵出來。
“別動。”低聲囑咐著,一隻手按在穀梁米胸前。
穀梁米傻傻地睜大眼看著他,只覺得他手按著的那塊面板燙得要死,見他的臉嘩地一湊近,心臟猛然跳得快要炸開,接下來就看見降魔杵筆直地衝自己額頭過來。
“你抖什麼?!”戎子怒了句,“又不是插你腦袋!”
“……”他不是怕才抖的啊,不行你的臉別靠過來,別靠那麼近,別……啊啊啊啊抖抖抖——
搞不懂他幹嘛哆嗦得這麼厲害,戎子皺著眉頭強行把他腦袋給摁住,湊得更近了些,降魔杵迅速在他額頭上畫下個符號,並食中二指點在上頭,口中念念有辭。
金色的光自他指尖溢位,自額而下,直爬蔓穀梁米的全身。
片刻後離身在穀梁米胸口拍了一下,“好了,起來!”
痛!穀梁米可憐巴巴地揉著腦門,看看手心,明明沒出血沒劃傷,怎麼感覺像被挖了幾道坑似的。
“補不了水,只能幫你加速蓄靈。不要再大量耗靈,”戎子道,“再撐個兩天,回總部自己泡游泳池去。”
“戎戎……”穀梁米卻沒理他說什麼,只看著他額頭上虛浮的汗,總覺得這東西很耗戎子自己的靈力,“你……還好吧?”
“廢話!”戎子瞪他一眼,“誰像你那麼沒用?!”
本來還滿心謝意與感動的穀梁米登時挺直了腰。
“我哪有沒用了!你也是我救的,火也是我滅的,水也是我化的,只是靈力沒你強本事沒你大,至於這麼說我嗎?!”
——當然,以上幾句只在心裡說說。
戎子冷眼一刀殺過去,那筆直的腰頓時彎了。
“你想說什麼?!”看他一臉不甘想頂嘴的樣子。
嚅嚅,“……沒什麼。”
量你也不敢說!
雖然唇還枯著,臂上的面板還幹著。穀梁米的精神卻好了很多,耗盡的靈力雖然不說恢復大半,但也感覺到漸漸在回升。於是興致勃勃地繼續給孩子們講狼愛上羊的故事,這個,他們共同打敗了想吃羊的老虎,趕跑了暗戀狼的野豬,抵禦了狐狸的誘惑,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找了個山洞,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爆頭拍著桌子狂笑不止,“噗哈哈哈!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有山洞?!山在哪裡?!”
“這……心中有山,眼中自然有山,”穀梁米露出“看,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這是人生的道理啊!同學們聽懂了嗎?”
小腦袋清一色地搖啊搖。
“這是說,同學們只要心裡有想做的事情,認真去做,就一定能夠做好這件事情。懂了嗎?”堯淺倩講解說。
“懂——了——”拉長了的童聲齊喊。
但是接著又雜亂起來,“老師我餓了。”“老師我也餓了。”“我也是。”
可食物昨天就已經盡了,只能每人再分些水喝喝。一群孩子繼續沒精打采地忍著餓,等待入夜。
晚上仍舊戎子守夜,黑暗裡靜靜坐了一兩個小時,終於不耐煩地低喝了一句,“你怎麼還不睡?”
隔個十來分鐘就要偷偷翻一次身的穀梁米背一寒,慢慢地轉過身來看他,月光下戎子的臉是真的黑成一團模糊不清,穀梁米只看著那黑黑一團眨了眨眼,“……睡不著。”
“好熱,悶得慌。”他低聲說著,從地鋪上爬起來蹲到戎子坐的凳子旁邊。
其實是他身上面板幹癢得實在難受,所以才睡不著。但這話一說出來估計又要被戎子鄙視個半天,說些廢物之類的話。
這樣靠近看戎子的臉就清晰多了,皺著的眉、緊抿的唇、眸中射出的精銳的光。戎子只是面容清秀,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超凡脫俗的美人,但都說月下看人美,更何況看的那個人心裡頭又正想著些有的沒的,這一面對面,穀梁米小心肝又開始撲騰得格外歡快,耳朵裡轟隆隆地。
覺得自己好象只狼人月夜發情,連忙把頭低下去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繼續往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