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已經撲到他近前來,嘲地悶哼一聲,扣抓住隨便持槍的手,將他往他身後牆壁一撞。
雷神槍伴隨著隨便的一聲痛哼掉落在床上。他抬腿膝蓋一頂對方腹部,還自由的左手衝對方脖頸迅速劈下。對方矮身下躲,被他一腳狠踢,搖晃著倒退了幾步。
隨便順勢撲上去將對方按倒在地,雙手扣住對方頭就往地上猛砸,血登時濺起來。
然而剛砸下一次就被對方有著尖長指甲、怪力驚人的手抓住手腕,無法再動作,他便翻身爬在那人身上,蜷身曲腿膝蓋一頂擊在那人胸前,隱約可聽見骨頭碎裂的悶響。但是對方卻好象毫無痛覺,低嚎了一聲,腿曲起擊在隨便背上,接著扣著隨便的手腕往旁邊一壓,翻做自己在上,將隨便死死壓在下面。
隨便掙了幾下打不到對方,乾脆將自己的頭衝近在咫尺的那腦袋撞過去。
對方將他的手更重得往下按住,上身迅速往後退了退,躲開了他的頭錘。
隨便又掙扎了一會兒掙不開,頹然卸下力來。他嘴裡叼著的那根菸還沒有吐出來,此時死死地咬住那煙,直視著對方的臉,帶血絲的眸子裡滿滿的絕望與痛楚。
壓在他身上的“人”穿著一身破爛不堪、沾滿血跡的襯衫加西裝褲,沒有鞋,手與腳都帶著尖長的指甲,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面板死灰似的白。凌亂的頭髮與血跡遮去大半面容,只能看清一雙通紅的嗜血的眼睛,和大張著的露出獠牙的嘴。
“嘲!”那嘴裡發出一聲悶吼,血口衝他脖子猛地俯下來。
隨便偏頭閉了眼。
卻等了老半天也沒見動靜。
“咬我啊?!為什麼不咬!”隨便緊閉著眼睛狂怒地吼著,“我警告你一定要吃得乾乾淨淨!不要像那兩個孩子那樣啃一半剩一半!你不是最討厭我挑食嗎?啊?!!”
“……嘲……”
還是不見動靜。
他睜開眼去,眼前這“人”僅僅是湊過來歪著頭,血紅的眼睛看著因為他張嘴吼而掉落在他臉邊的煙,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響。
“……嘲……”
一隻手被鬆開,因為對方騰了隻手出來將那根菸刨開老遠。
隨便眼睛朝著煙被丟走的方向愣了一愣,接著,呵呵笑了起來。
“是了,”他啞著嗓子邊笑邊說,“你討厭這味道。我身上多久沒有煙味了?有五年了沒有?”
他將被放了自由的那隻手臂抬起來擋在眼前,仍是笑著,那笑卻越來越苦,“我居然為了你戒菸這麼久……”
“……嘲……”
“不,不是為你戒的,”他放開手搖了搖頭,咬著牙看著對方的臉,一字一字慢慢道,“是為季逸林戒的,你不是他了。”
他突然間腰上使力膝蓋再次一頂,將對方掀開在地,接著爬起來揪起對方衣服將之推到床邊,一手扣住對方頭狠狠地按在床上,抓起先前掉落在床上的槍來就死抵住對方太陽穴。
整個過程,那隻曾經是季逸林的喪屍都沒有再反抗。
“為什麼不咬我?”他將槍口重重的往下抵著,“怎麼不動了,啊?!”
“嘲……”
“是不是隻有我不咬?”啞聲問,“是不是隻有我?丁丁呢?阿貴呢?賴老闆娘呢?啊?”
“……”
“是不是你?!為什麼是你?!為什麼都是你!”他吼著,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這個洞是怎麼回事?!被咬的他們是怎麼回事?!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說話?!你到底變成什麼樣了!啊?!”
“……”
同往日裡一樣,他的話就像搬了塊石頭猛砸進水裡,卻連波紋都沒起半點,悄無聲息地沉入水底。
那雙赤紅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地望著他的方向,喉嚨裡持續發出低吼聲。
舊日裡或嚴肅或冷傲、或柔情或無奈的俊朗面孔,公園裡看著他和瑩瑩笑鬧間不經意露出的淡淡笑容,執行任務時撐在他身後的堅實胸膛,激情時緊緊纏繞他的雙臂,廚房裡舉著麵粉互相揮灑打鬧的兩個身影,全都化在對方那雙死灰一般的血染的眼裡,破了碎了。
他是給自己騙了,那些都沒有了,早就沒有了。
他退了一步,按住對方腦袋的手鬆開,改成雙手握槍。
“是我的錯,沒有聽你話!最後一個任務,我失敗了……”
一滴淚從隨便眼中淌出來,滑過臉頰上那道長而醜陋的疤痕。
“以前任務失敗,都是你在幫我善後,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