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丁死去的那天他們找到過這個房間,卻沒有發現下頭還有這麼個地下室。他們以為丁丁是被拖出去吃掉的,其實——也許是在學校裡面被害的?
那東西一直都沒有出學校?
現在還咬死了捉迷藏偷跑進來的阿貴?
是喪屍麼?與他們周旋成這樣,是進化成怎樣的喪屍?
就算是進化後的喪屍,為什麼會使咒術?!
戎子丟了鐵鏟右腿跪地,一手撐著地面,一手化出降魔杵來,口中唸咒的同時猛地插在那鐵門之上,金光與藍光同時大盛,片刻後雙雙消解,所有光芒統統散去。
封印解除,鐵門一開,便是往下一段樓梯,深處一片黑暗混沌。
樓梯很窄,只能過一人。隨便走在最前頭,戎子收了降魔杵,點了張火符,一手夾著火符往前照,一手搭著隨便的肩。穀梁米跟在後頭護著。三人一前一後小心地踏了下去。
腳步聲低緩。
隨便雙手持槍,手指搭在扳機上似乎隨時準備扣下去,一步一步地往下緩慢地挪著。他脖子後的青筋暴出幾根來,肩上肌肉聳起,但戎子卻能透過搭在他肩上的手,感覺到他一直未停歇的顫意。不知是憤怒還是緊張。
戎子也更加警惕起來,手裡的火符換了兩指去夾,手心朝外,隨時要化出降魔杵的姿勢。
然而,樓梯不長,不一會兒便走完,下頭的空間也不大,一張火符足夠照亮。一張染著血的床,一地散落的衣服碎片,間雜著血跡,牆邊凌亂一些雜物和箱子。陰森森的屋子裡,空無一人。
怎麼會沒人?
他三人將視線停在屋角那幾口容得下一個大活人的大箱子上,戎子便衝身邊兩人使了個眼色。
穀梁米抬手要化水刃,卻被隨便攔了,比個“我來”的口形,要他扶著戎子站後一步,他自己抬槍對準其中的一口。
沒人發現他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頓了一會兒,緩慢地扣下了扳機。
“砰!”
箱子應聲而碎,裡頭爆出些碎鐵盒子一類的雜物。
不是這口。
他又移槍對準旁邊那口——“砰!”
也不是。
最後一口箱子孤零零立在牆角。
隨便對準了它,卻遲遲扣不下扳機。
火符在他身後的戎子手裡執著,照出他長長的、一直拉伸到那口箱子上的影子,顫抖著,不知道抖的是火是影子,還是他自己。
良久,“砰!”
箱子的碎片濺到牆上,裡頭竟然也是空空如也。
三人都有些驚,隨便反應最是激烈,一個箭步撲到那口箱子前,一腳踢開那箱子的殘骸,“怎麼會沒有……”他恍惚著喃喃道。
“沒有?!”戎子也扶著穀梁米走上來。他們三人急忙四下裡看看,突然穀梁米指著第一口箱子的後面道,“那裡有東西!”
推開那一堆破碎的雜物,一個半人高的洞出現在那裡。
洞是用尖銳的東西挖出來的,土裡隱約有血跡,一路土踩得實,看樣子挖好了不止一兩天,出口在教學樓邊的圍牆腳下,牆上有一兩道血手印。
圍牆外頭就是結界,再往外就是堆砌的喪屍群。
從洞裡灰頭土腦爬出來,三個人站在圍牆邊上,啞口無言。
逃出去了?又給逃了?!這一個暗門扣著一個暗門,戎子按著開始發痛的太陽穴,這真的是喪屍麼?
“混蛋……”隨便突然啞著嗓子道,“王八蛋!!!”
他甩下戎子和穀梁米就往外跑。
等看清他是往學校大門的方向,戎子臉色大變地喊起來,“你要做什麼?!攔住他!”
穀梁米忙跟著跑過去。操場上的孩子們和堯淺倩賴老闆娘,給突然從樓後頭跑出來的兩人嚇了一大跳,隨便臉色鐵青地從她們旁邊跑過,徑直往大門口去,奔到近前手一把握住了掠影劍就要往外拔。
“隨前輩!”穀梁米從後頭一個熊撲抱住他的腰,“你要做什麼?!”
兩個人拉拉扯扯,隨便的眼睛充了血,喪屍似的紅著,全沒了平日的冷靜從容,往日裡一直帶笑的臉幾乎扭曲變形。
“回來!!王八蛋!你給我回來!!你他媽給我回來!!你他媽有本事現在出來啊!!”啞著嗓子嘶吼。
他不管不顧地要去拔了劍往外衝,被穀梁米往後拖拉著靠不近,就舉了槍拼命衝那把劍打,衝外頭的喪屍群打,一時間砰砰砰砰藍光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