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的聲響。
玉竹君並不痴傻,稍一怔忡便明白自己聽見了什麼,幸好天色已經全黑,否則玄澤一定可以發現他的臉色微微發紅。
沒錯,商陸是一個正常的凡間男子,這個年紀自然應該娶妻納妾。聽說他並無妻室,那麼這裡就應該是他侍妾的院落。人固有七情六慾,偶爾過來恩愛一番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
天上世界也有夫妻之誼。陰陽和合並不是修仙的妨礙,有時候夫妻雙修,更能導合陰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商陸的侍妾並非修習之人,若兩人之間只是進行原始的交媾之道,那麼商陸這幾日修習所得的精元便都會隨之流散,沒有精進自然也不足為奇。
思忖之間,玉竹君已經得出了結論。他無心打擾別人夫妻之事,便依舊放輕了腳步,沿著原路返回。
回到北院,他繼續坐在案前尋思。若要商陸繼續修仙,一是需要讓他停止夫妻之事;或是讓他的侍妾也一併加入與他雙修。
這第二種可能只是一閃而過。
“憑什麼要讓他雞犬升天?”
玉竹君冷笑,不覺已將手邊的紙箋捏成一團。
連他自己都未必覺察到,就在撞見商陸與侍妾恩愛之後,胸中便隱隱地有一團戾氣鬱結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悶痛。
☆、【仙魔 生子】殤竹韻 11
俄而一夜已過,第二日又是個大晴天。與往常一樣,商陸早早便來到北院裡,要找了玉竹君去用早膳。
玉竹君天性淺眠驚醒,以往天矇矇亮便已在院內散步吐納,然而今天直到商陸登堂入室,他竟還躺在床上,面壁而臥。
商陸不由擔心道:“莫非感覺不適?”
“倒沒有別的問題,”玉竹君懶懶地答道, “只是昨夜多夢,並沒有真正飽睡上幾個時辰。”
商陸稀奇道:“做了什麼夢,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心中冷笑了一聲,玉竹君不緊不慢道:“昨夜太上老君入我夢中,說我的徒弟汙穢不潔、精元外洩。恐怕成不了大器。我問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
商陸立刻明白過來,倒也坦然:“昨夜我在侍妾婉兒處休息的,你也沒有說要我禁了床笫之事吧?”
聽他這樣說,玉竹君冷笑:“我教你修仙之道,也是希望你能修成正果,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見他又冷下臉來,商陸不禁苦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並不奢望什麼青春永駐,長命百歲。況且先父臨終囑託,便是我延續商家血脈,開枝散葉。”
見他如此表態清楚,玉竹君不由得在心中長嘆一聲。
到底還是自己一廂情願,只想著人生短暫,希望能與商陸更長久的相處,這才……
他忽然被這個的想法嚇了一跳。
難道自己規勸商陸修仙的真正動機……竟是這個?
脊背上湧起一陣酥麻的寒意。他捲了卷身上的錦被,愈發向床裡縮了縮;同時逐客道: “……我又困了,別吵我。”
然而商陸聽而不聞,反而大大咧咧地靠在床頭空出的位置上。
“你睡你的,我只是坐在這裡自言自語。你就當小曲兒聽著催眠就好。”
玉竹君啞然失笑,明白說不過他,便也由著他去了。
於是商陸略一沈吟,首先道:“我是商家之主,那些管家、掌櫃與家僕,人人都當我是主子老闆,一個個敬畏有加。可是商家上下,卻找不到真正能與我說些交心話的人……而你卻是一個例外。”
聽到這裡,玉竹君不禁在心裡冷笑:“不是還有侍妾麼?”
誰知商陸接下去便道:“商家以前人丁興旺,可不知為什麼,到我這一輩就已經是單傳。我那房侍妾,還是當年二老為我定下的。為的就是‘開枝散葉’這四個字。然而諷刺的是,這麼多年去從未有喜……這也真算是稀奇了。”
但玉竹君卻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有仙緣之人確實很難與一般人結合產下後代,也算是避免日後修仙昇天之後再與紅塵產生糾葛。就這一點說來,商陸恐怕是註定完不成父母的囑託了。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玉竹君並不想要解釋給商陸聽。既然他眷戀凡間的生活,那就讓他做一輩子種馬,累到死算了。
他正懷抱著這種惡毒的心態,卻聽商陸又喃喃自語道:
“這些年,淮陽一帶的大戶都託人來說媒,也有人在為我物色正妻的人選。可我卻找不到那種能與我交心的女人,她可以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