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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連真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透過不算厚重的窗簾把連真照醒了。

他坐起來抓著被子發了一會兒呆,回憶著身邊的男人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未果,從床上下來到浴室裡刷牙,剛吐了第一口漱口水,手機又鬼哭狼嚎地響起來。

他趕緊用光杯子裡的水,踩著拖鞋啪啪地往客廳趕。

“喂?”

“是連真嗎?”

“是,哪位?”

“快遞,已經到門口了,麻煩開門簽收。”

電話掛了。

“快遞?” 連真疑惑地去開門,把自己腦子裡的淘寶賬單刷了一遍。

給快遞員簽了名,小子仍不住問了句,“什麼快遞啊?”

“同城快遞,玻璃器皿,輕拿輕放,不可倒置。” 快遞小弟好流利。

關了門,他捧著盒子往回走。

“這麼輕,什麼玻璃器皿這麼大盒這麼輕··”

捲起袖子,他取了水果刀一層層拆開桌上的快遞盒子。

外皮褪了,儼然是個漂亮的大蛋糕盒子。

連真拿著刀在桌邊敲了敲,“荒早成同學搞什麼玩意兒··”

開啟盒子,不出意外地是個蛋糕,面上只有一層純白的奶油,一朵花,一個字都沒有。

沒有配卡片,沒有叉子,只在蛋糕盒子裡留了一把史上最鈍的塑膠餐刀。

連真無語。

直男的浪漫真難懂啊。

他搖搖頭拿起餐刀順著對著他過圓心的那條直線切下來。

一刀,兩刀。

連小子切得青筋暴起,他收了刀,歪著頭低下來看,驚訝地睜大了眼,伸手敲了敲蛋糕的側面。

蛋糕中層是一層足足有3厘米厚的巧克力層。拿菜刀都未必切得斷。

他站直起身,長長呼了口氣。“這個荒店長··”

餘光忽然又瞥見些什麼,他復低下頭,湊近了去瞧。

“我嚓,荒早成!”

伸出手指在蛋糕邊露出一點邊緣的銀白色紙上摸了摸。

真是烤蛋糕用的錫紙。

“送的什麼狗屁蛋糕?!忙昏頭了送了個半成品過來了吧?”

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他耐下性子弓下腰一隻手輕輕撥起上層的蛋糕,另一隻手去捻那層錫紙。

原是想把那張錫紙抽出來再把頭層蓋回去,掀了一半他卻頓了手,錫紙在他的指尖因為觸動而發出輕響

他一下把頭層連同錫紙一同揭開,擱到蛋糕盒上。

露出潔淨的巧克力層,上面用雕花的刻刀刻出彎曲的凹槽,又用白巧克力將凹陷細細填滿。

已經得了安定的錫紙還在輕聲噼啪,碎碎念著人心裡不說的話。

“I never dream to be somebody to the world;but I still want to be somebody to the one。”

連真抬手扶住右邊的腮幫子,手指抵著最裡面的地方,是一股鑽心的牙疼。

疼得熱意上湧,視線搖晃。

從來沒有見過的原創段子,但片刻不需他就知道這句話要怎麼說。

好好用方塊字,得怎麼娓娓道來。

男人在天不見光的清晨裡呆在冷清的製作室裡,以刀作筆,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從來沒有想過一定要在天地間有多大番作為。但是我還是想著,能成為你的偉人。】

連真昂了昂亂蓬蓬的腦袋,捏了把要流鼻水的鼻子,訕訕笑了開。

“想什麼呢,大男人··”

手機又響起來。

“唔,這麼快來邀功。” 跑去接電話之前伸手在蛋糕上捏了一小塊塞進嘴裡。

新鮮的蛋糕,甜得牙都不再疼。

“喂。”

“請問是連真嗎?”

陌生人。 小子舔掉手指上的奶油,“對,您是?”

“我是華海文學出版社的編輯。”

連真不由得坐好,“哦哦,您好。”

“打電話來是想說一下您寄來的稿件的問題。”

“好的,那稿子後半部分還在··”

對面的男聲打斷他,“是這樣,這篇小說稿的後半部分不需要再寄過來了,我們認為這部小說本身還不具有正式出版發行的水準。”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