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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連真手裡響到結束通話,又馬上響起來。
荒早成不耐地皺眉,“接。”
小子頭疼得厲害,縮到被窩裡,“喂。”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這種問題。 “剛才···手痛。”
背後的男人哼笑了一聲,也聽不出是不是冷嘲熱諷。
方廉停頓了一會兒,沒深究這個破爛回答,“今天中午幾點下班?我倆一起去吃午飯吧,發現了個好玩的餐廳。”
他語氣就像熱戀的毛頭小子,想帶著姑娘去遍所有的好地方。
“我上次碰巧路過你上班的車房,知道是哪家了,到點了我去接你好不好?”
這個區是市裡離汽車城最近的一個區,區裡至少有8個車房。他總是有正巧路過又正巧知道的本事。
“我,今天不上班。”
方廉大概是做好了他答應,或是委婉拒絕的兩套應對的說辭,忽然間得到了第三個答案,隔著衛星傳送的距離也聽得出他的一點點措手不及。
“沒上班?···生病了?”
“沒有,就是有點懶。”
“這樣啊····”
連真心裡哀求著他掛電話,這樣的上班時間,他也應該做好準備去打卡上班吧。
“你啊,還是這麼隨心····早餐也沒吃?”
“····哦,恩··”
“我剛剛吃,一個人也吃不完········”他不知在琢磨醞釀什麼,“連真。”
其實方廉的聲音很輕,連真卻把手機越按越緊,原是怕身邊的人聽到,卻一下比一下更覺得整個世界都要知道了。他緊在被子裡被窒得咳了一聲。
“我請個假,去你那兒好不好?”
此刻要是能就地氣絕也就算了。連真感覺到荒早成在被子裡的腿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他又在找煙了。
連真掀了被子坐了起來,回身看男人果然已經在點菸了,一把繳了他的打火機。
“別在床上抽。”
男人叼著沒點著的煙不做聲,攤著雙手,煙在嘴角一翹一翹。
連真偏開頭對著手機又喂了一聲。
“······恩。”對面應得有些落寞。
“我不能····你懂不懂··”
“我懂。今天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
“方廉!”連真硬生生打斷他,“我求你真正懂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煩的要死,頭埋在雙腿之間的被子裡,避開窗臺透進來越來越明亮也讓他越來越難受的陽光,手機裡疲憊的呼吸聲在裡外來回遊蕩。
彼方傳來沙沙的詢問聲。
“兩年半真的這麼久麼?”
“你總是喜歡問我···問了又不信····”
“我真的···不知道它會這麼久···如果我知道···要是那時候我知道···”彼方默默啞在咽喉。
“我才不相信··”連真從被子裡抬起臉來,哽著聲音反駁,捉著手機的指節青白, “我才不相信GRE差點考了滿分的方廉會不知道···你哪有什麼不知道···你只是以為只要你回來我就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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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荒早成起身到垃圾簍裡把連真丟進去的手機撿回來,又走回來把手機擱在連真臉邊。
小子一直閉著眼睛平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但你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沒有睡著。
荒早成坐到另一隻枕頭邊,揉了揉軟塌塌的煙盒,叼起最後一支菸。
連真聽著身邊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
兩個人的視線默默交接上,男人的目光溫和親近。
“把煙戒掉好不好?” 連真開口。
他想了一小會兒,“好。”
連真盯著他嘴角的煙。
“幹叼著可以麼?”男人問。
他揚起些臉看著他,“做得到麼
?”
“做得到。”
慢慢收回了下巴,也收回所有視線,小子安然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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