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出去把周舟帶回暗間,又出去看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跟蹤,回來只覺得暗間內散發著一股惡臭。原來是周舟“妝容”未卸。
周舟看黃錫浩進來,第一時間遞給他一張報紙,說:“我們太遲了。”
黃錫浩看了一眼周舟,一邊往裡走一邊拿起報紙展開,一行大字映入眼內,寫的是黃澤畏罪自殺。黃澤,正是黃錫浩的爸爸。
“自殺。”黃錫浩輕笑一聲,接著慢慢死掉報紙,“一家子都TM自殺。”
黃錫浩笑的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陰森可怖,他悶聲不響用左腿一下一下去踢架子,一下比一下用力,之後開始緊咬牙關面目猙獰,一直踢到兩個架子散成一推木頭,滿屋子紙張紛紛揚揚,就好像是回到腿傷剛剛治癒的時候,知道自己以後都是一個瘸子,他每天都用左腿踢東西。但是這一次無論如何都無法發洩,這個世界可笑又可悲,他只能認栽只能被玩弄。
終於黃錫浩背對著周舟站定,周舟輕輕走過去伸出手想扶住黃錫浩的肩,安慰他。但是黃錫浩突然就從他眼前消失了,鬼火隨之熄滅,他只留下陰森森的一句話:“都是你害我,你不該帶我回B城。”
之後周舟再也沒有聽到黃錫浩的聲音,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坐在一堆廢墟中間,周舟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用佛法和道法超度亡魂的資訊,每隔1個小時,他都會平靜的對著空氣說一聲:“黃錫浩,我可以帶你去超度。”又在廢墟里找到了一支筆,在每張完整的紙上寫下這句話,直到手機沒電了他才自己出了暗間,上到地面時正是晚上,月亮圓圓的就像一張餅,周舟餓了。
揹包裡面還有一萬塊錢,他抽出幾張錢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在附近買了衣服,好好洗了個澡,再出去吃了一頓飽飽的晚餐,忙完這些之後他躺在床上,窗子開著,不知道什麼商鋪傳來梅豔芳的親□人的歌聲,夏夜的月亮就掛在黑色的天鵝絨天幕上,聽著歌聲,看著月亮,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直到門外響起激烈的敲門聲。
他起來開門,就好像一直在等著敲門聲想起一樣。門外站著的卻不像是他要等的人,而是兩個穿著並不十分合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學得像電影裡的黑社會流氓一樣禮貌客氣。
周舟返身回房拿起揹包,沒說什麼就跟著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酒店,上了一輛黑色奧迪,那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他旁邊,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終於到了早前計劃中要去的那個人家裡,沒有人蒙著臉,也沒
有人矇住他的眼睛,說明這些人對周舟毫無忌憚,也許周舟很快就會成為眾多失蹤人口中的一員,真的失蹤了,可能只有黃錫浩會找他吧,想到這周舟突然放鬆下來,他甚至禮貌的對兩個黑色西裝微笑,房子很大,室內裝修和大多數模仿歐洲豪宅的風格相似,進門直走是一條蜿蜒上二樓的樓梯,再往裡便是個大廳,大廳的沙發和茶几正對著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和屋內一樣燈火通明,可以看見有一個裝滿水的小遊泳池。他們穿過大廳,從一個側門走到游泳池旁邊,又在路燈照射下左轉經過一個小卻精緻的庭院,庭院的石子路,假山怪石,花草樹木錯落有致,角落裡還有一個古香古色的涼亭,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涼亭裡面飲茶,桌上放著風燈和一整套精緻的茶具。
橘色的燈光之下,這個老男人看起來很慈祥,甚至與世無爭。聽見有人過來,他抬眼看了一下,又專心搖晃杯子裡的茶湯,直到人走到跟前,他卻沒有再看一眼。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鞠躬,退在一旁並不出聲,就在老男人慢條斯理準備說話的時候,周舟笑了一下說:“李先生好,府上裝潢中西合璧,真是品味超凡,不知道張先生和張太太在這裡住的可習慣。”
李先生露出驚訝的表情,看過來的眼神卻帶著嚴厲的質問意味:“你怎麼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我這裡住著?”
周舟兀自坐下,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後才說:“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他們帶著我給的九十九萬以為可以一走了之,卻不知道B城是並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他笑的很友好,但姓李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並不喜歡談話的主動權被一個黃毛小子控制,他重重放下杯子,森冷的呵斥:“誰讓你坐下的。”這一招雖然簡單,但對大部分嬉皮笑臉的年輕人都管用。年輕人永遠不知輕重。
周舟慢悠悠又把杯子倒滿,輕輕抿了一口之後看著老男人小聲讚歎:“好茶。”
老男人見他像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