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叫去幽冥之潭,二殿下府裡的公事,偏不巧,正是與天上司命府上相得益彰相輔相成,如今二殿沒了判官,活兒就幹不完,二殿的活兒幹不完,司命那兒就跺腳,司命跺腳玉清帝就頭痛……
於是乎,這南斗星宮第一閒人,便被玉清帝拿著掃把打進了地府……
益衡坐在二殿旁邊的判官位置上,文書堆做小山一般,益衡自打來了地府就板著一張苦瓜臉,瞪大小眼……
原因無他,這文書上的蠅頭小楷,紅藍批註,看得他腦袋嗡嗡嗡的叫,連那話嘮的毛病都似乎給治好了。
二殿看著這天庭給派過來的臨時判官,嗤笑道:“你就坐在那兒看;能把這卷宗看沒了”
益衡眼神幽怨;明知自己打不過眼前這賤人;依舊憤憤道:“你是故意的!卑鄙!無恥!”
二殿依舊嗤笑:“就你這般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六畜不識,白送了我倒還得考慮考慮,你當你自己是個香餑餑呢?”說罷徑自翻起了文書卷帛,卻不忘依舊打擊益衡:“知道你什麼也不會,也沒指望你能幫什麼忙,去,泡壺茶,碧螺春。”
事情並未朝著益衡想的方向去,本以為二殿定會求著他幹活,他好一雪前恥趾高氣昂的說一句:“誰讓你之前欺負我來著,老子不配合,你能怎麼著?”
沒成想二殿讓他泡茶!益衡又暴躁了!——我是來伺候你的麼?我是你家的奴才麼?我是仙君!是仙君!
益衡一溜煙兒出了二殿府,嘴裡唸唸有詞:“泡茶?自己沒長手麼?愛喝什麼喝什麼。我哪裡知道什麼是碧螺春?長得倒好看,心壞得很!”
二殿坐在案桌前聽著這傻白星君一邊溜達一邊腹誹,微微冷笑……
於是乎;那日益算星君在地府散步頗是糟心;被長舌頭的吊死鬼;骷髏也似的餓死鬼;臉色白脹的水鬼以及各種死法的各種鬼;嚇得屁滾尿流滾回了二殿府……
二殿依舊冷笑:“星君可是水土不服?也難怪,天上嬌生慣養的。連地府都怕成這模樣,傳了出去,仙君在天庭可是要讓仙友笑話了。”
益衡欲哭無淚,繼續坐在二殿府瞪大小眼……盤算著,何時能回去還不被玉清拿掃把打。
想了數日,終於想出,只能讓二殿把自己送回去……
於是乎,一天,二殿府上的金絲雀兒飛了,兩天,二殿的寢宮著火燒壞了二殿最喜歡的一件衣裳,三天,二殿書房遭賊了,東西沒丟,就是被人翻箱倒櫃弄得亂七八糟……
二殿不動聲色。益衡略心虛。
這日,二殿說要去喝酒,益衡酒癮早就犯了,苦於二殿從不在府上喝酒,自己又不知道地府哪家酒館最好,登時就死皮賴臉的非要跟去喝。
二殿難得微微一笑,應允了。
只是,二殿若真這麼純善無害便不是二殿了。
益衡自來了地府,久未沾酒,一時忘情,三壺下肚,已然醉醺醺飄飄然了,二殿依舊衣衫未動紋絲不亂端坐著,微微側首瞧了眼酒樓下的三途河,波光粼粼,映著岸邊的曼陀羅,比之天宮也不遑多讓。
又一壺喝空,益衡神智略模糊了些,搖搖頭,看著眼前的二殿,竟伸手去捏了捏二殿的下巴,輕笑道:“都說二殿貌美,其實,不兇的時候,確是名不虛傳,月宮仙子都難及萬一啊。眉目如水,唇如醴……”說著竟湊到二殿臉前,舔了一下二殿的嘴唇,眯眼笑道:“唇如醴,一嘗醉三分。”
二殿緩緩抬手,握住那人手腕……
於是乎,益算星君當夜便在三途河裡過了夜。
爬了一夜也沒爬上來,末了還是被打漁的撈上來。
益衡什麼也不記得,唯獨記得是那黑心肝虐人狂的二殿把他扔進了河還下了結界。這廂衣服還溼噠噠的沒換,便破門而入二殿的寢宮。
“歷景岸!”益衡一個惡狗撲食趴到二殿的床上,“你要是不待見我你倒是把我送回天庭去,你這般捉弄人,可非君子所為!”益衡死命的揪著被子裡的二殿。
“哦?這麼快就爬出來了?”背後嗤之以鼻的冷言冷語。
益衡懵了片刻,扒開被子,裡面明明沒東西,自己顯然是氣糊塗了。立時炸毛,蹦起來便要伸著爪子掐死歷景岸。
二殿若是給益衡嚇住便不是二殿了,先一步閃至益衡身前,迅雷之勢拿住那人手腕,反手一擰,扔到床上,益衡將將從河裡爬出來也就算了,氣得半死也就算了,在河裡整整扒拉了一夜早餓的前胸貼後背,連靈力都使不出來。
二殿將人壓在床上也不過是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