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卿弗離孑然一身地站在月下,雪發飛揚。玉面上的微笑,高貴而又驕矜。
慕容長淵用手擦了下帶血的嘴角,左眸處的繃帶已在方才的打鬥中沒了蹤影。那顆金色的異眸卻在一輪蒼月前失了光彩,可他卻是笑的輕鬆,“不曉得尊上大費周章來到人間,又與在下處處周旋是為何意?難不成,是凝玉血丟了嗎?”
“我南林之事,與你一介凡人何干?以囚禁玉妖來換取長生不老之身,閣下真是讓卿某好生佩服。”
“尊上只要借在下凝玉血一用,便可使這酒觴中的玉妖再度出世。尊上何必為了一個小小的凝玉血,而失去了芸玉閣的左護法?”
慕容長淵的手中拿著那盞紅玉酒觴,不知何時,牙仔也飛了過去,停在那酒觴的邊緣。
卿弗離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半眯著琥珀色的眸子,慵懶道,“以閣下對那紅玉的痴愛,想必就算沒有凝玉血,你也會將他保護好的罷。所以——”
驀然紫光乍現,精純的妖力凝結成紫色的氣流呈旋渦狀地嚮慕容長淵席捲了過去。紫光遮掩了月色,像一條巨龍張開了血盆大口,欲將師父、酒觴、牙仔和問情一同吞噬到黑暗的最深處。
我看見慕容長淵的臉色驟變,緊緊握住問情,深鎖眉宇,念著冗長的咒文。
卿弗離是一隻妖,一隻能把慕容長淵打到吐血的妖。而且他還被慕容長淵稱作尊上?乖乖,這普天之下的尊上可只有一個,那便是南林妖山的妖尊蕭鹹玉。
望著天邊蔓延的濃濃紫霧,以及被掩埋在紫霧中的問情發出的淡淡光芒。在這樣下去,不是師父被妖打殘,就是師父吐血身亡。
“喂!那邊的妖怪快放開我師父!”我從樹後竄了過去,拼勁一身力氣,在漫漫紫霧之中用法術勉強的撐開一葉屏障。
可在如此濃烈的妖霧面前,我那半吊子的法術近乎為零。
猛烈的氣流從四面八方向我撲了過來,眼看即將喪命之際,卻突然喊出了一個最能給予我安全感的名字——
“卿弗離!”
果然,妖霧頃刻消散,我看見站在月色下的卿弗離漠然的看著我,萬千紫光縈繞在他的周身,襯的他的身材更加頎長,就像是一位高貴從容的月下謫仙,俯視著周遭的一切,彷彿一切事不關己。
我剛想長舒一口氣,卻突然感到右胸口被身後一股強大的吸力撕裂,無法呼吸的疼痛。
喉嚨一甜,吐出一大口血。
湧出的血是溫熱的,可身體卻涼了大半。呼吸漸漸變得困難,我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卻見師父似乎頗為驚喜詫異的望著我,他的異眸微微顫動,手中捧著的紅玉酒觴中濺著我的血,血珠一滴一滴被酒觴吸收進去,右胸口處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到酒觴之中。
“你……果然是……”沒等師父說完,就被一股妖力彈出了十萬八千里地。
卿弗離把我接在懷裡,依舊是熟悉動聽的聲線,“我不是跟你說,等我麼。你看你,又不聽我話了。”
我明明聽見了卿弗離的聲音,卻凝視著那雙美得不可方物的金色雙眸,緩緩道,“你是誰?”
“玉兒,”月華流瀉在那陌生妖人的身上,他擁緊我,然後撥開我額上的碎髮,落下淺淺一吻,“玉兒,跟我回家。”
他與我十指交疊在一起,就像牽起了我的手。
……
喂喂等等你回什麼家啊?先給小爺我把傷口包紮上啊喂!否則等你回家了小爺我屍體都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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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時,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同。
上方是鎏金鏤花的硃紅屋頂,四周垂下來的是金色柔軟的紗幔。屋中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環顧四周,闊氣,真闊氣。我於木琊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氣派的屋子。難不成我是遇上了穿越,一朝穿越成了皇上,落到了皇宮?
然後我意識到自己躺在一張十分巨大並且豪華的雙人床上。軟和,真軟和。我長這麼大還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呢。
我左滾滾,右滾滾,我滾來滾去,滾來又滾去。以使清涼的床單消除胸口處傷口的灼痛。
“哎呦——”這奢華大床就是不一樣,買床還帶送人偶的。
這人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