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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氣的倒黴人,卻怎麼也輪不到他。

而無論這些活該受人排擠的異類擁有怎樣的特質,他們一定是懦弱而卑微的。你奚笑他、冷落他、打罵他,其實並不一定是因為這個人讓你討厭的無可救藥,也可能只是因為——他的軟弱讓你覺得好欺負而已。

有一日,當你不再輕狂,不再有資格因為年少而被世界原諒,你也許會嘗試著收起鋒芒,可別人正在經受的痛苦與悲傷,卻依舊免不了成為你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

——你覺得冷,可誰不冷呢?

這些平日裡和你稱兄又道弟的人,他們是否也在等待揭開你的傷疤,看看那些醜陋的舊傷口,可以拼出一幅何等搞笑的幽默漫畫?

有誰先開起了玩笑,“我說小龍女啊,你這是看上人家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哥哥我看好你哦!”

我在笑,莫非言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有誰舉起了酒杯:“敬漢語言文學班的‘葫蘆娃’們!”

——敬漢語言文學班的“葫蘆娃”們。敬我的好室友,我的好兄弟們……

回去的路上,莫非言摟著我的肩膀,像最好的哥們一樣趴在我的耳邊道:“兄弟,別再讓我在不該有你出現的場合看到你。”

我停下腳步,也依著他剛才的樣子將身體伏了過去,“你讓我見光,我讓你死。”

“我是好心。”

“我也是。”

我不在乎他在哪裡碰見我,又或是看到我與誰在一起,可若是他執意要將我骯髒醜陋的那一面暴露在睽睽眾目下,我很有可能會真的為此弄死他。

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裡,曲邵華總是能成功的調動起我全身的恨意,我曾不止一次的萌生過往他身上捅刀子的想法。我沒有這樣做,並非是因為我善良的不忍傷害他,這個將我扔進地獄的男人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的活到今天,更多是出於我對他家人的愧疚,以及對他本人的懼怕。在曲邵華的面前我早已沒有什麼尊嚴可言,所以遇到再下賤的事情也會覺得無所謂。可在這群生活在象牙塔內的“天之驕子”眼中,我不過是個和他們沒什麼兩樣的大學生而已。

我欠曲邵華的,卻不欠莫非言的。曲邵華有折磨我的資本,莫非言卻沒有。我從母親的身上清楚地看到了被人戳脊梁骨的恐怖,也深深地意識到言語的鋒利往往比施加在身體上的暴力更可怕。

——所以,誰若扯掉了我身上的遮羞布,我定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

莫非言是個怪人。他很少說話,很少回宿舍,他是人盡皆知的同性戀,卻沒人見過他真的跟誰親密無間……我知道他喜歡玩遊戲、有輕微的潔癖,總能在老大毫無防備的時候用一句話將對方噎到半死;可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他把過去藏在哪裡,更不知道他的夢想和未來在哪裡。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兩年,我看似瞭解他的一切,又看似對他一無所知。

可誰願意和我打過個賭呢?就是這樣一個看似無慾無求、什麼也不在乎的“小龍女”,他的身上也會有一根絕對不允許別人觸碰的軟肋。你傷害了他,踩到他的尾巴,就必須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上帝作證,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一直支援我的親們。今晚還會再碼一章,爭取多寫一些。

☆、第 14 章

(14)

“我求求各位小祖宗,到外面千萬別說是我何穎琳教出來的學生。我才批了三分之一的卷子就看到了五花八門的答案!還有沈鬱桐我今天給你點兒面子就不說你寫的那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了。回去把萊辛的《愛米莉雅·迦洛蒂》讀三遍然後交篇3000字的讀後感來!我讓你再給我胡扯淡……”

我學著旁邊同學的樣子耷拉著腦袋,努力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態。我不敢抬頭,不是因為我在為自己考的那點兒分數感到愧疚,實在是擔心只要一看到上面的老師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們填在考卷上的內容大概真的把她玩壞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站在講臺上像發怒的獅子一樣衝我們大聲咆哮,若是讓沈嵐那個小悍婦見到這場面,恐怕得當場跪地拜師學藝了。

我還在低著頭偷笑,卻突然有神曲從桌倉裡飄出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我手忙腳亂的將鈴聲按掉,卻阻止不了教室裡的同學笑成一團,其實大家先前都忍的無比辛苦,現在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何穎琳又開始發脾氣,不過這次卻開始罵我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