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去了寄宿學校讀書,從那之後,也很少回家,除了父親每月按時匯過來的生活費,他跟大屋裡的人再無任何聯絡……”
聽到這裡,秦翰再也忍不住,厲聲質問道:“這個故事,你從哪兒聽說的?”
“很明顯了,不是嗎?”林夏安輕笑,似乎是在嘲笑秦翰的明知故問。“能這麼清楚當年的恩怨糾葛,除了當事人之外,還能有誰?”
秦翰低垂著頭,一臉的難過和動容,嘴裡忍不住喃喃自語:“原來,他都是知道的,知道當年的真相。”
“其實,事情也並不是這樣。”林夏安突然出聲,看著秦翰,神情冷漠而嚴肅。這是個好機會,一來可以藉機說出當年的緣由,二來,也可以改變眼下膠著的局面。或許,這也是秦天當天告訴他真相時並沒料想到的果報。
“林夏安,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很多,比你猜想的還要多。”林夏安不再看秦翰的眼睛,抬頭望著窗外湛藍的天空,回憶著,那片曾經跟秦天一同仰望過的藍天,是否也如今天的天空一般,湛藍無垠。“我知道秦老闆心裡有所顧忌,不願意讓我踏足你們的家宅,但請相信,我並不是想叨擾打攪,對於當年的意外,我深表遺憾。”
“你果然也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林夏安點頭,語氣無奈,這些塵封的往事,他倒情願從未聽聞,至少這樣,就不會尷尬了。“令堂,現在還好吧?”
“好多了。”知道林夏安清楚當年的事情,秦翰反而放開了,直言不諱道:“雖然父親剛走的那段時間很讓人操心,但最近,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令尊已經……”
“沒關係的,人死如燈滅,已經過去了。”秦翰無所謂地笑笑,看著林夏安,終於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秦老闆,其實,當年的事情,並不像你原來以為的那般單純。”林夏安低頭想了想,小心斟酌著說辭:“或許,對於令堂,你一直誤會她了。”
“你什麼意思?”秦翰臉色大變,目光如炬。
“如你所知,當年我從小天口中聽聞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自從小天死後,我或許就成為了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抿唇不語,秦翰臉色大變,青白交赤著,已經稱得上很難看了。
“唉……”林夏安長嘆一口氣,有些於心不安。議論長輩是非,本已是大大的不敬,更何況這位長輩早已辭世,現在再重翻舊賬,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你說吧,不論什麼真相,我都能夠接受!”
聽秦翰這口氣,林夏安就知道他鑽了牛角尖,理解錯了。不過眼下這情形,騎虎難下,也由不得他退縮了。
“小公主的死不是一件單純的意外事故,想來秦老闆也是知道的。”
秦翰點頭,嘴角竟然帶著些許無奈。
“小天死前曾經告訴我,小公主的死亡,他這個做哥哥的,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
“這又從何說起?”
“很簡單!小天當年,曾經親眼目睹秦夫人……那個,往小公主的奶粉中新增不知名的顆粒混合物……”顧忌著秦翰的立場,林夏安話說得很委婉含蓄,實際上,說白了就是下毒。
“你是說,小天看到了?”秦翰大驚,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單單是震驚了。
“是的。”林夏安緊張得手心冒汗,這時候,反而笨嘴拙舌起來:“不僅如此,小天還擅自調換了那罐奶粉,將原本放於廚房的奶粉帶進了母親的臥室裡……”
秦翰臉色煞白,他似乎明白了。這,還真是他萬萬沒有料想到的。“那麼,你的意思是?”
不顧秦翰的震驚,林夏安直言解釋了事情的真相:“很明顯了不是嗎?將計就計。小天說過,他的母親後來一直很後悔,覺得對小女兒有所虧欠,不然也不會一直吃齋唸佛,甚至不惜自我了斷來贖罪。”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這女人是咎由自取。”秦翰咬牙切齒,眼裡滿是恨意。不會有人知道,這些年來,他的父親和母親為此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就連父親撒手人寰元之前,長期臥病在床,行動不便,都沒有批准母親來見他最後一面。他的父親恨了母親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全是一場栽贓嫁禍的陰謀。
不過話說回來,誰又能想到呢?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這女人竟然連自己的親身女兒都能見死不救,甚至推波助瀾,將她送入火坑,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也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