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黎民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忽然爬起來追了出去。
唐安琪坐在床邊,正在穿褲子。戴黎民彎腰一把奪過他的褲子,連同衣裳一起卷作一團抱到懷裡:“安琪,你別走。”
唐安琪仰起頭,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後背過手解開腰上繩釦,把肚兜從頭上摘了下去。
一絲不掛的站起來,他赤腳踩在地上,邁步就向外走。戴黎民沒看明白,眼睜睜的瞧著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慌忙扔下懷中衣裳,他幾大步追到院子裡,從雪地上把唐安琪拽了回去。
“大冷天的,你不要小命了?”他急的不知該罵還是該求:“祖宗,你要瘋啊?!”
唐安琪掙扎著不肯聽話:“你放開我!別以為拿了我的衣裳我就走不得!我怕什麼?我什麼都不怕!”
“光屁股上大街,臉也不要了?”
“我有什麼臉?我但凡有點臉,就不會讓你這麼拿我取樂了。”
戴黎民看他一張臉氣得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又是張牙舞爪,真敢不要命的往外衝。情急之下,他攔在唐安琪面前,揚手就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安琪,你別走,是我錯了,我不是人。”
說完這句話,他意外的發現自己並不感到委屈——在何復興身邊混了幾年,到底是沒白混,把性情硬是磨得圓滑柔和了,況且對著赤條條的唐安琪,說兩句軟話也不犯惡心。
直瞪瞪的看著唐安琪,他在自己的臉上又扇了一巴掌:“我替你打。”
房中響起一陣噼裡啪啦,戴黎民使了個巧勁,打的輕而響亮,然後又拉起唐安琪的一隻手,握著往自己臉上拍,這時候卻又不耍花樣了,硬著頭皮打了幾巴掌狠的。唐安琪震的手疼,還以為對方是在真心懺悔——看這力氣使的,比自己打的還重。
戴黎民對唐安琪說:“安琪,我對你說過不少謊話,你都信以為真了;我對你說過一句真話,你卻始終不當回事。”
唐安琪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麼話?”
“我愛你。”
“滾你孃的蛋!”
“你看看,我沒說錯吧?”
然後他抬手輕輕去拍對方的手臂:“上床吧,床上暖和,要打要罵都隨你。”
唐安琪發現自己拿戴黎民是沒有辦法的。
他儘可以連打帶罵的鬧上一陣,可鬧完之後依舊是無法。當年兩個人還是對罵對打,現在戴黎民安靜了,一切全隨著他。他坐在床裡破口大罵,戴黎民仰面朝天躺在旁邊,把肚兜蒙在臉上吸氣。
唐安琪吵到最後,終於是索然無味的住了嘴。他一安靜,戴黎民便掀開臉上的肚兜一角,向他露出了一隻閃閃發光的黑眼睛。
“天都快亮啦!”他在肚兜下發出聲音:“你躺下來,我抱著你睡一會兒。”
唐安琪舔了舔嘴唇,忽然毫無預兆的怒道:“我渴了!”
戴黎民起身下床,端水給他喝。
唐安琪決定天一亮就離開這裡——他不是戴黎民的對手,久戰下去也無勝算。這幾年來他一直嬉皮笑臉無往不利,然而這回真是遇上對頭了。
在床角佝僂著睡過一覺之後,他在戴黎民那裡受到了無微不至的伺候。戴黎民親自為他一粒一粒繫上紐扣,又把臉盤熱水毛巾牙具全部搬運到床前,不讓唐安琪多走半步路。等到唐安琪洗漱完畢,他仔仔細細的疊好了那隻肚兜,然後攥在手裡對著唐安琪笑道:“這個我留下了,當個念想,以後想你的時候就看看它。”
唐安琪冷笑一聲:“說話不要那樣肉麻。”
戴黎民沒有反駁,自顧自的把肚兜送到嘴邊親了一下,然後將其掖到了枕頭底下。
吃過早飯之後,戴黎民領著唐安琪在宅院內外走了一圈。
“去年買下來的房子。”他站在門口臺階上,抬手一拍廊柱:“舊是舊了點,不過材料很好,看這木頭!”
唐安琪說:“你這房子比我家好。”
戴黎民笑問:“你家?請我去你家裡做客好不好?”
唐安琪擺擺手:“不敢招惹。”
戴黎民又問:“你家在哪裡?”
“和你沒有關係。”
“中午去吃涮羊肉,好不好?”
不等唐安琪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大冷天的,吃點羊肉喝點酒,熱氣騰騰,行不行?”
然後他替唐安琪作了回答:“行,有什麼不行的?我要是敢再犯混,給你把槍,你崩了我。”
說完這話,他當真是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