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一隻羊,要烤了請我們吃!”
戴黎民帶著睡意答出一個字:“羶。”
唐安琪在他臉上咬了一口:“那就不烤羊肉,改烤狸子!狸子肉香。”
翌日下午,唐安琪和戴黎民準時赴約,來到了盛國綱在城內的住處,因為不好空手來吃白食,所以兩人手裡拎著網兜,提了五六個鐵皮罐頭和幾瓶好酒。
盛國綱在城內是借了一處房屋居住,這房屋本是二層洋樓,經過幾番轟炸之後變成了平房,房內設施卻是齊備,傢俱也算體面。
兩人抵達之時,盛國綱已經把一隻肥羊大卸八塊。一隻羊腿用鐵釺子穿好了架在火上,血水直往下滴。幫著他擦桌子端碗筷的,是個頗有姿色的年輕女人。唐安琪進門之後放眼一瞧,立刻就看出了女人的身份——也許算不上是盛國綱的正經女朋友,充其量是個露水姻緣的相好罷了。
對著女人微笑點了點頭,唐安琪緊接著轉向盛國綱,大聲問道:“嗬!你從哪兒弄來的烤肉傢什?這東西現在可是不常見!”
盛國綱用毛巾擦著手,得意洋洋的答道:“一個朋友從北平帶過來的,讓我借用啦!多少年沒吃過烤羊肉了,今天咱們開開葷!”
說完這話,他毫不客氣的從網兜裡掏出一隻罐頭,用刀子切開鐵皮一看,卻是桃子。捏起一片送到嘴裡大嚼幾口,他一挑眉毛:“這罐頭是從哪兒買來的?”
唐安琪笑道:“在重慶是肯定買不來,這東西是從昆明帶過來的美國貨,援華物資嘛!”
盛國綱連說了幾聲好吃,然後把餘下一網兜罐頭拎起來:“全歸我了,我帶回家給我弟弟吃去!”
然後他繼續用手捏了桃子往嘴裡送,也不招呼年輕女人過來品嚐。那女人似乎是習以為常了,也不生氣。
羊肉烤的外焦裡嫩,香氣撲鼻。這幾人吃的滿嘴流油,心滿意足。盛國綱站在桌前,一腳抬起來踩著凳子,一手攥著一根羊骨頭,形象豪邁,大說大笑,吱嘍吱嘍的喝酒。提起他的事業,他越發氣吞山河,一會兒要去香港,一會兒要去仰光,一會兒又要去加爾各答。說來說去,倒是隻有去香港是真的,又問唐安琪:“想讓我帶什麼東西回來,就儘管列個單子給我,不要見外!”
戴黎民全神貫注的咀嚼著嫩羊肉,而唐安琪手裡抓著一大塊肉,則是答道:“你給我帶兩樣高階一點西藥回來吧,不用多,明天我把單子給你。”
盛國綱一口答下,隨即粗聲大氣的嚷道:“我說,酸辣湯還沒好?”
年輕女人在隔壁廚房裡應了一聲:“馬上!”
盛國綱扭頭吐出一塊嚼不爛的羊肉,隨口轉移話題:“這個臭娘們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唐安琪和戴黎民在盛宅飽餐一頓,十分滿足。而盛國綱乘坐飛機飛去香港,也果然把幾樣西藥帶給了唐安琪。
唐安琪把西藥紙盒給了汽車伕,讓他到昆明照著樣兒買進藥品。汽車伕第一次去,沒能買到;第二次成功了,帶回來兩大箱子西藥。唐安琪賣掉西藥,大賺一筆。這回積蓄豐富了,他又買下一輛卡車。兩輛卡車結了伴,開始衝過昆明,奔向仰光。
104 財路中斷
春暖花開,轟炸季節一天一天的近了。
重慶市內的危險自不必提,入夏之後,滇緬公路所受的空襲也日益頻繁起來,幸而還有美國志願援華航空隊,能夠在空中做出捍衛反擊。
這時唐安琪的卡車已經增至五輛,不間斷的往來在滇緬公路上。中國幾乎所有的港口都落入了日軍手中,這條公路就算是大後方的生命線了。
日本飛機武裝先進、火力強勁,可是美國志願者們憑著老舊飛機,竟能做到屢戰屢勝。而在志願者們的空中掩護下,這條道路就在硝煙與戰火中保持了通暢。
在最危險的時候,唐安琪停頓了生意,給汽車伕們放了一個月的長假,自己則是和戴黎民一起躲去了香港。
和重慶相比,香港簡直繁華太平的讓人不能適應。兩人住在淺水灣飯店裡,晴朗的時候就去海灘玩。因為都不會講廣東話,所以唐安琪只好把英文又撿了起來。磕磕絆絆的對人說了幾天,他這日好像開了竅似的,突然哇啦哇啦的流利起來。
沒過半個月的工夫,他們全在海灘上曬黑了。戴黎民本來就不是小白臉,倒也罷了;唐安琪回到房間後把游泳褲衩一脫,腰臀那裡卻是界限分明,一個屁股圓嘟嘟的雪白,讓戴黎民想起了香甜的糯米糰子。
戴黎民揉搓著他的白屁股,啃著他曬成赤金色的肩膀,想要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