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過去多久,他終於決定離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入雪中,身後昏黃黯淡的路燈被飄零的風雪映得朦朧,將他孤獨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一時哽咽,站在那兒再也挪不動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我家的蠢兔幾一下跳到籠子頂上去了,然後。。。。。。下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你愛我
我大概是在那一刻明白了弟弟的用心,他不想忘記陸栩,就算陸栩已經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他也不許自己忘記他,又或許,陸栩就此再也不會回來,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記得他的一切。
從那之後再沒有從弟弟口中聽過陸栩的名字,他一直很努力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積極參加社團,拿獎學金,還當上了學生會副主席,身邊也有不少朋友。他把自己打理得很好,這讓我以為,他雖然不願自己忘記陸栩,但那些關於陸栩的、沉甸甸壓在心頭的回憶終有一天會被時間一點點填平,然後和其他的部分交融在一起,變成再普通不過的記憶。
事後回想起來,那真是我此生最愚蠢的想法。
距離那個離別的秋季,已經又過去了三個秋季。
時光匆匆而逝,沒有更加珍貴,也沒有更加遺憾,一成不變的日子被時間一點一點沖淡,讓我找不到記憶點。
直到今天。
“你說誰要結婚?”我差點把茶噴出來,“非洲?有沒搞錯,他夠法定年齡沒啊?”
不是說男不得早於22週歲,女不得早於20週歲?非洲怎麼算也頂多21週歲吧,半夏就更小了唉。
“當然不夠啊,所以說是訂婚啦。”
我依舊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我們現在才大三唉!”
“我們是大三沒錯,可人家已經是有房有車的連鎖超市的大老闆唉!”蝦米一副‘你少見多怪’的表情,“你那麼吃驚幹嘛啦,有很多早出社會打拼的人會早成家,又不是沒見過,我們初中同學美秀還記得吧?她都生二胎了!這麼幹也就是不能領證嘛,兩家人可以先交訂,把喜宴辦了,先上車再補票,在南川不是很正常麼?”
蝦米說的確實沒錯,我無言以對。
非洲和半夏的婚宴定在了暑假最後一個星期,大概是顧念到我們這些傢伙都還在唸書的關係吧。
是非常傳統的婚宴,沒有什麼教堂宣誓之類的,就是請了兩家人的親戚朋友在非洲自己家的酒店大吃一頓的,讓大家都知道這兩人要結婚了。這幾年非洲在家人的扶持下漸漸顯出做生意的天賦來,現在南川大大小小的超市被他們家壟斷了,去年還把南川唯一一間三星級酒店買下來自己經營。看著當年那個愣頭愣腦的小子現在西裝革履,帶著社會人才有的笑容像個大人一樣和別人握手寒暄敬酒敬菸,就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
是他走得太快,還是我們走得太慢了呢?
新娘被錚光瓦亮的黑色大奔送來,雪白的婚紗上綴滿珍珠,長長的裙襬拖拽在地上,非洲這時候才露出了符合年齡的傻笑,黑面板下泛起令人想捉弄他的羞澀,他不顧眾人大聲的起鬨和調笑聲,幾大步跑上前,雙手一撈,把新娘從車裡直接抱了出來。
弟弟和烏鴉是伴郎,他們身上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禮服,烏鴉倒是還好,他本來就長得惹眼,穿上西裝也就是錦上添花,沒有那麼大的反差感。但是從來怠懶打扮不修邊幅的弟弟穿上筆挺的正裝,鼻樑上架了一副無框眼鏡,平時亂翹的頭髮被化妝師用髮膠固定住,配上他越發目空一切的漠然表情以及近年來抽高不少的身量,倒是讓我都小小的暈眩了一下。更別提半夏帶來的那群不矜持的伴娘團,那j□j裸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遊弋,就沒移開過。
阿蠻在我耳邊惡毒地評價說:“這群發情的女人,她們乾脆在臉上寫著‘求求你和我交配’算了!”
非洲已經懷抱美人大步流星而去,烏鴉卻還怔怔地盯著那輛結滿綵帶和玫瑰的婚車,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弟弟拽了他兩下沒拽動,只好抬手狠拍了他的頭:“該走了!”
烏鴉捂著頭,卻還是一副恍惚的樣子,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弟弟揪過他低吼:“你發什麼呆啊!”
烏鴉收回視線,看著弟弟,嘴角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你說,我現在把那車的車輪打爆,是不是來不及了?”
“是。”沉默了一會,弟弟回答他,“什麼都來不及了。”
烏鴉臉色慘白,苦笑著搖搖頭。
弟弟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