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麒在車上胡鬧導致車子撞到了你,你才進入方家。”
“當年方氏是否有給你找最好的醫生,表示最好的賠償?”
“是。”
“這麼多年來,就算從小學到高中,是不是方氏給了你最好的教育資源?”
“是。”
“但你騙了我可愛的孫子,你這樣回報方氏。”老人說。
陳浮眼前的漆黑漸漸散開了。
他再一次看清楚了老人的面容,那不用看清楚,因為他早已對此熟知於心。
老人的臉上一片陰霾與晦暗。
老人鬆弛的嘴唇微動,吐出最後一個句子:
“你真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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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方宅的一個半小時之後,陳浮被人像丟麻袋一樣丟出了別墅。
他如同一具大型垃圾一樣落在了泥地中。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瓢潑大雨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一切東西都澆灌為冰冷。
陳浮跌落在地上。
水不要命地從他衣服的縫隙裡灌入體內,泥濘弄髒了他的頭髮和麵頰,他因為腿部被打折的疼痛而蜷縮起來,然後一雙考究的皮鞋出現在了陳浮的眼前。
皮鞋的主人蹲下來,雨在這一個方寸之間暫時停止。
方駒看著陳浮,他和陳浮閒聊:“好久沒有看你這麼狼狽了。”
“幫我打一個急救電話?”陳浮對方駒說,“抬不起手了。”
“手也被打折了嘛。”方駒回答。他伸手從陳浮的口袋裡拿出手機,但他顯然沒有急公好義替人撥打急救電話的意思,而是將手機丟在地上,然後一腳踩碎。
做完這件事之後,方駒笑道:“你拐走我弟弟七年還想要我給你打急救電話?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不多踩你一腳了,我去接方麒,你在這裡多享受一下雨露好了。”
他說完就上了一旁的黑色賓利。
轎車如同幽靈一樣在山間穿梭而去。
陳浮閉上了眼睛。
他的面孔砸在泥水裡,泥水阻塞了他的呼吸,胸膛如同要炸裂一樣疼痛。
又一個人在雨裡走近了。
他穿著紫色的褲子,在陳浮身旁蹲下,他還一下一下地嚼著口香糖,他費解說:“你看上去真慘,奇怪,你為什麼不和方麒繼續在一起呢?不是反正結婚了嗎?你們又不是不愛對方,湊合湊合不也就好了?”
“雖然——”他的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大約一個指節的小小寬度,“你們中間有那麼一點不和諧的小音符。”
“哦對了,”季遲說,“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這裡?那當然是因為在你來之前我剛好在方家做客啊!”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剛好在方家做客?因為我認識方駒啊。”
“你看,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麼地——神奇。三個月之前,我和方駒見了面,方駒和我說了他煩惱的事情,然後我對著自己的記憶想了想,發現我居然認識其中一個主角。”
“世界真小。”季遲感慨,“所以我就過來隨便看一看了。”
“哦當然,走到了這個地步我為你們感覺遺憾。”季遲隨口說了一句,他又接道,“順便在你來之前,方駒聽了你們的事情,當場就回到了房間裡大笑三聲,估計這麼多年的怨氣一口全出乾淨了。”
“……”陳浮一直聽季遲說了很久。他抬起臉,“你有帶手機嗎?”
“當然有,想要打個急救電話嗎?沒有問題,等我先把話說完。”季遲說。然後他的電話就響了。
他接起來喂了一聲,接著就靜靜聽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沒有多久的時間,他的神色突然變得驚訝,非常驚訝。
然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垂頭看著陳浮:“你是什麼時候查到我的公司……然後把它們一腳踩死的?”
“不用太過驚訝。”陳浮神態冷漠,他的呼吸細微成一線,他的話語陰鬱如同地上的汙泥,“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而已,你肯定不會介意的。”
身體還在疼痛。
神經還在疼痛。
但他翻過身掰正了自己的胳膊。
他抖著手從貼身的口袋裡再次掏出一隻手機,自己給自己打了急救電話。
雨還在下,天地間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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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麒和陳浮的再一次見面是在三天之後。
三天之前的婚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