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鑲嵌著紅寶石與細碎鑽石的袖釦與領帶夾映入了方麒的視線中。
出來酒吧這種休閒場所當然沒有人系領帶。但是襯衫還是有人穿的。
陳浮從盒子裡取出兩對袖釦,用它們將方麒襯衫袖子上的那一對換下來。
紅寶石袖釦準確地扣在方麒的襯衫釦子上,陳浮牽著對方的手放到唇下輕輕一按。
燈火搖曳之中,他微微一笑,說:“但我知道你喜歡紅色……它就像你一樣熱烈。”
夜晚的時間臨近結束。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將桌上的酒喝了大半,結束的時候,方麒出了酒吧去透風,陳浮則去吧檯買單。
季遲藏在吧檯之下背對著外頭沒有發現,酒保暗自琢磨著應該讓老闆和員工多多聯絡感情刷一個臉熟,也沒有提醒季遲。
於是。
兩個人就隔著一個吧檯,差距半個人的高度,一個自上往下看,一個自下往上看,對上了目光。
季遲:“……”
他尷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前後四次相見,四次季遲都在重複著尷尬,很尷尬,十分尷尬,不能更尷尬的路線。
他佯裝鎮定地打了個招呼:“陳總您好,真巧,我們又碰見了……”
站在旁邊的酒保可比季遲自來熟多了,他很親熱地說:“陳總和小遲認識嗎?既然是小遲的朋友,那這一次的消費就直接免掉吧。”
陳浮笑了笑:“就是因為認識才要過來捧個場。”直接付了現金結賬。但他確實對季遲為什麼會在這裡感覺到好奇,他說,“你晚上在這裡工作?”
“之前小遲在這邊工作了一段時間!”酒保又在旁邊搶答,“主要是為了照顧在旁邊醫院裡住院的親人!”
季遲:“……”
為了避免對方說太多不該說的事情,季遲自己接上話和陳浮說:“是這樣子的,公司的老師在聽過我的歌之後給了我一個系統的安排和建議,白天都在公司聯絡,晚上就自己找一個音樂環境待著,這樣從早到晚地突襲一段時間之後。”他複述了老師的那句話,“‘應該會有一定程度上的進步吧。’”
“這家音樂酒吧是我之前工作過的地方,我也比較熟悉,所以晚上就選擇這裡了。也不算回來工作,大概幫上半個月的忙就要換一種訓練方式了。”
陳浮沒有接話,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酒吧,和先一步走到外頭吹風的方麒一起離開。
××××××
一路無話。
等到兩人回到別墅,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鐘了。
陳浮在睡前有閱覽半個小時的金融資料的習慣,幽幽的床頭燈在牆壁上盡忠職守的站崗。又一張資產負債表的閱覽之後,半個小時的時間堪堪到達。
旁邊的方麒已經睡著了。
陳浮將手中的資料放在床頭上,最後看了一眼手機裡的新訊息,在瀏覽到朋友圈的時候意外發現了有人發一張藍眼睛的紙兔子照片。
他看了一眼號碼的主人,發現是季遲。
顯示在手機上的照片拍得還不錯,兔子憨態可掬,兩隻眼睛不知道是用什麼嵌上去的,藍得純粹而深邃——恰好是陳浮喜歡的那種藍色。
他隨手點了個贊,然後攬住方麒,關燈睡覺。
燈光啪地一聲熄滅。始終滴答滴答地以逆時針的形式轉了一週,暫時倒退回一個小時之前。
季遲迴到了陳浮之前給那套公寓。
安安靜靜呆在黑暗裡的公寓因為主人的回來而歡快起來。
走道里的燈光亮起,地板上啪嗒啪嗒的響聲,廚房裡的水流聲和刀子撞擊砧板的聲音有條不紊地響起來。
幾分鐘後,水流聲停止了,季遲拿著一個蘋果從廚房裡出來,一邊哼著歌一邊坐到客廳的飯桌之前。
飯桌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上面並沒有碗筷,但有一張已經裁剪好塗上了顏色的摺紙安靜攤在桌子的正中央,被黑色的漿糊罐子壓在底下。
季遲將剛剛拿出來的那個紅蘋果放在自己的正對面,並稍微調整了一下精確的位置。
然後他拿起漿糊罐,將摺紙的每一個粘黏部分都塗好漿糊,再接著一一折起粘好,一隻小巧可愛的兔子就出現在了眼前。
但還有一些小小的問題。
這隻兔子沒有眼睛。
任何沒有眼睛的生物,總讓人感覺如同死物。
所以季遲又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對特別訂做的軟軟的藍色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