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伸出手,扶住對方的臉。
說話的主人自己沒有發現,但看著他說話的第二人能夠輕而易舉地觀察出對方此刻的焦慮以及煩躁。
還有不自在。
為什麼會有人連成為自己都感覺不自在?
他的拇指落在對方的唇角,將上面的奶油擦下來嚐了一口。
……甜得都要發苦了。
正想要對甜點師傅發表自己的不滿的季遲被陳浮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他茫然地看著陳浮,不明白這忽然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目光相對。
沒有心動,沒有愛。
陳浮能夠肯定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他同樣能夠肯定,在這一剎那之間,自己的心臟確實被揪了一下。
那絕非心動,絕非愛。
可他確確實實、聽到心臟發出的這一聲嘆息。
陳浮放下自己的手,他對季遲說:“既然這裡的蛋糕不好吃,就換一家吧。”
季遲想了想,沒有反駁。
兩人買單之後離開小店。一個早上的時間,他們一共逛了三家看上去不錯的蛋糕店,但是沒有一家的蛋糕能讓季遲滿意。而除了在第一家陳浮還陪著季遲喝了一杯飲料之外,剩下的兩家他都很有先見之明的只要了一杯白水,然後陪著季遲一起挑剔了。
等到中午的時間,他不顧季遲的反對,直接將人拉到了一處火鍋店點了鴛鴦鍋,用正常的味道驅散了一上午都瀰漫在鼻端的甜膩滋味。
季遲從知道中午兩人要吃鴛鴦火鍋開始就表示抗議,這樣的抗議一直持續到他在座位上坐下都沒有停止。直到陳浮為他燙了一碟子的肥牛才把人的嘴巴給堵上。
“吃點正常的東西吧。”陳浮簡直有點兒受不了,“你的那些蛋糕不是苦的,是甜到發苦了。”
“可是這些好辣,好鹹。我們完全可以吃點什麼清淡的東西,比如蔬菜和水果。”治標不治本,堵上沒有多久,季遲就再一次抱怨道。
“消停點吧。”陳浮簡直無力。他在自己的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在對方的手裡,然後順勢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季遲被拍了兩下腦袋,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有點愣住:“你怎麼有糖果?”
“剛才買的。”陳浮回答。
“——嗯。”季遲應了一聲,將糖果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不是嫌太辣太鹹?不吃顆你喜歡的糖?”陳浮問。
“還是喝水吧。”季遲迴應,“喝了水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陳浮決定不對此發出任何回應。
倒是這個時候季遲一邊燙東西一邊說:“其實我知道我自己的味覺有點不正常。”
“但有時候,認為對方做得不好總比承認自己的味覺不對勁來得容易一點。”季遲補充說明,“另外,我分析了一下,覺得我今天的味覺之所以太不對勁,一定是因為我扮演了我自己。每當人們想要尋找真正的自己的時候,總是非常容易陷入焦慮之中——”
陳浮已經不想再聽對方做任何的心理分析了,那簡直會讓任何興致高昂的男人在瞬間成為哲學家。
他又給人弄了一盤肥羊,直接把人的嘴巴給堵住了。
在把人的嘴巴堵住之後,他才閒閒說:“我知道你的腦力已經補充足夠,多少記得補一點體力差吧。畢竟一個木桶究竟能裝多少水,取決於它最短的那塊板。”
季遲:“……”
他像只嘴裡塞滿了松子的松鼠一樣,嚼了嚼口中的食物,又嚼了嚼口中的食物,然後將所有一起吞下。
一頓午餐之後,陳浮看了看時間,直接對季遲說:“下午我有個活動,今天我們暫時到這裡?”
“——嗯,沒有問題。”季遲迴答。
“下次見。”陳浮向季遲點點頭,接著直接轉身離開,不多時就混入人群之中不能分辨。
但季遲依舊站在原地分辨著對方的身影。
許久之後,他摸出手機,給自己的下屬打了個電話:“幫我查查他今天的行程——哪個他?我真驚訝你居然會這樣問我。難道我這裡有第二個他嗎?”
短暫的靜默。
電話那頭的下屬已經送上了最新的訊息。
季遲說:“去聽歌劇,和一位朋友……”
他掛了電話,登陸網站,買了和陳浮同樣場次同樣內容的歌劇票。
這是一場有關於上古神話、一位美女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