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也不能。

比鞭傷更疼痛的，是絕望劃在心臟表滿上的破碎傷口，一直想討父親喜歡的那份小小心思，原來，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意義。

是誰說，只要付出，不管付出什麼，是時間，金錢，還是美色，都會有收穫，那麼，自己呢，在那麼深的憎恨裡，即使付出一切，想乞求愛，是不是，也算太奢侈了……

終於江修再也忍不住渾身的劇痛，再也堅持不住，疼痛與絕望，都足夠毀掉一個人了。

二十九。

三十。

最後一鞭子在江修倒下去的瞬間落下。

“啊——”一聲女人尖利的呼喊衝上屋頂，麗慧瞪眼眼睛，

江修忽然一口血噴湧而出，彷彿是胸膛裡的心臟碎了一樣，大口大口的湧出刺目的血液，整個人趴在血泊裡，體無完膚，精緻面容毫無血色，唇瓣青灰，被汗溼的劉海遮住的眼角反射出微弱的淚光。因為忍受劇痛而死死攥著的拳頭，終於失去意識而無力鬆開，掌心早已傷痕累累，全是被指甲扎破的血痕。

看著一動不再動的男子，麗慧驚慌失措的後退，

“老爺！！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嘴唇抖得話語都不連貫。

“媽媽，怎麼了？？！！”江健和江伊剛剛進門就聽見母親的尖叫，連忙跑進來，一眼看見了地上的慘狀。

“江修？？！！”

“二哥！！？？”

江健和江伊也頓時臉色大變，看看冷目凝視著江修的江遠，兩個人明白了這是爸爸做的。

“爸爸！二哥到底怎麼了，你竟然要打死他！！”江伊一步衝過去抱起江修，一眼看見觸目驚心的滿身傷痕。破碎的身體簡直要人不敢觸碰。

失去意識的人彷彿已經不知道疼痛，但是，俊秀的眉宇還在輕輕蹙著，江伊含淚為江修擦拭唇角開始凝固的血跡，但是手指剛一拿開，就會有更多的血流下來。

“沒有你的事，這麼晚才回來，和大哥快去吃飯吧。”江遠故作平靜，但是為了掩飾自己顫抖的膝蓋，連一步都不挪動。

“爸爸，二哥難道不是你的兒子嗎！？”江伊還是不肯放開江修。擰著粗濃的眉宇，盯著父親。

“混蛋，我讓你放開他！！”江遠看著腳下抱著江修的江伊忽然怒吼。

江健急忙過來拉弟弟，“小伊，一定是他做錯了事父親才生氣的，快聽爸爸的話，我們去吃飯吧……”

“哥哥！！“江伊的淚終於奪眶而出，“吃飯？？！！自己的親兄弟傷成這樣，還有心思吃飯！！？？”一把甩開江健的手，又看向江遠，“爸爸，我也是剛剛從公司回來，聽說哥哥中午起就沒有吃飯提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就是為了聽您的命令回到家裡來……”手臂小心的抱著哥哥殘破的身體，淚水不停滑落，“可是，在被打成這樣的時候，怎麼沒人問問哥哥晚飯有沒有吃呢！！”

還想再勸的江健閉上了嘴巴。

“放屁！！那他呢！！在把公司的機密偷給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公司，我是有多麼的不容易才讓它有了今天！！？？他怎麼忍心毀了它！！”

“可是，爸爸，你是怎麼對哥哥的呢……從沒有替他考慮過絲毫的你……又憑什麼要哥哥為你考慮呢……愛，難道，真的不講相互付出的麼……”

江伊把自己的臉貼在哥哥被汗水溼透的額頭，淚流不止，“如果，是我或者大哥做了這件事，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像這樣想要打死我們嗎……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什麼，就是得不到同樣的疼愛呢……”

江遠的眼也忽然泛起淚霧，同樣是自己的兒子，為什麼，就不能去疼愛……

我們沒有作為父子的緣分……江修，所以，你也別怪我，我們之間該有的愛，早已被你的母親毀了。

我真的是，沒辦法愛你……

心中的恨消失了，悲傷卻湧出來。

沒關係，江修，從此以後，那個女人欠我的，還清了。

你欠我的，也還清了，

我們，再也不會有瓜葛……

透明的淚一滴滴掉在輕閉的眼睛上，綴在長長的睫毛間，似乎是感覺到了溫熱，美麗的眼睛，緩緩張開一條縫隙。

江伊有些驚喜，“哥哥！！”

迷離的視線漸漸清晰，認出是自己的弟弟，帶血的唇浮起微笑，是好看的微笑，但是，一瞬間，江伊的心都要碎了。那笑容，看上去，好悲傷……

“振作哥哥，我們去醫院……”江伊脫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