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對方就揉著後腦勺,低沉好聽的聲音說的話卻讓人想用刀剮了他:“快點進來。”
賈溫怒極反笑。眼鏡鏡片在微白的陽光下刺眼得讓人不得不扭過頭,卻在別過頭的一瞬間,瞅見在鏡片下那雙長長的明亮的眼,線條流暢得在末端勾起,濃墨重彩的尾調,睫毛微垂,掃過清冷的弧度,這麼雙漂亮的眼睛讓賈溫有些呆了。很驚豔的點墨似的悠長雙眼。
賈溫斂了斂神色,裝出乖巧學生的模樣,溫文爾雅而且無害,白面書生的純善。
走近辦公室裡,就給嗆了一下,咳得差點飆淚,好不容易緩過來就發現滿地滿地的檔案書本,窗簾厚重地蓋著窗戶,大白天的,屋裡開著燈,空氣裡灰塵滿滿,眯眼一看都能發現有顆顆粉塵飄浮著。
那人丟過來一個資料夾,賈溫有些手忙腳亂地去接,一不小心敲到了自己的食指,疼的他抖了抖脊椎,咬著牙硬是忍住了,心想打籃球以外腫手指還真是第一次,他顫巍巍地用中指勾起資料夾的封面,掃了裡面那頁紙,看見右上角貼著自己的證件照,納悶地抬起頭來看著他:“這是我投的簡歷吧。”
那人頭也沒抬,手裡翻著桌上的檔案,眉頭越皺越緊,說話口氣比剛才更加不善:“就是你的簡歷。”
賈溫抽抽嘴角,確定他還低著頭,就偷偷翻了個白眼:“簡歷要還給我?”
那人卻已經抬起頭,好整以暇地撐著下巴,嘴角輕勾,黑框眼鏡下看不清他的眼睛:“廢話。”賈溫被堵得沒話,就又聽見他說,“有什麼不滿的麼?”
“沒有。”賈溫微微一笑,雙眼漆黑如夜,輕輕一彎,就像有星辰墜落。
那人亦莞爾,賈溫看見他鏡片上一陣反光,不由冷汗留了一頭,硬是維持著嘴角上揚的微笑模樣,對方卻無所謂地又低下了頭,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在空蕩安靜的房間裡顯得特變響。
賈溫站在原地,頭一次覺得如坐針氈,頭皮一陣陣發麻,特想逃跑。
“哦,對了,我是柳蓉一。”聲音平淡地傳來,賈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名字太女氣了吧,抬起頭看看,卻發現對方掃了一眼過來:“有話就說。”
賈溫別開了視線,有些尷尬地吞吞吐吐道:“蓉一?”柳蓉一摘了眼鏡,一雙乾淨而冷漠的眼睛閃著微光,他面露嫌惡地皺眉:“不要這樣叫我,不熟。”
賈溫一雙手差點把自己的衣服給揉爛了,偏偏面上還習慣性地特別有禮貌:“抱歉,是我不對。”還附送溫潤笑容一枚。
不過對方不領情,站直環著手臂,揚起眉來,波光流轉的眼裡冷峻無比。賈溫轉開視線。
柳蓉一撇過頭冷哼了一聲,倚在桌邊,姿態散漫,修長的手指隨意拿起一份檔案,看了一會又撈起剛剛被丟到一邊的眼鏡戴上,開始仔細地看檔案。
被晾在一邊的賈溫看著他細細碎碎的黑髮,站在那也不說話。
“站在那幹什麼,快點幹活。”柳蓉一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薄唇冷漠地勾了勾。賈溫垂下眼,收緊拳頭,指骨發白,臉上還是安靜溫順的神色。看那人又迅速扭回頭,從側面可以看見白淨而深刻的側面,黑色的框架眼鏡駕在半透的耳上,隱約可以看見白皙面板下細細的青脈。
鑑於問了他也不會好好說,賈溫就什麼也不問,彎□子開始撿散落一地的檔案。
辦公室裡只有柳蓉一翻頁和他撿紙發出的聲音,安靜得彷彿一切安好。
地上檔案特別多,幾乎蓋滿了地面,有些紙上甚至可以看見淡淡的鞋印,賈溫有些受不了地把所有紙撿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找到一塊橡皮把鞋印擦掉,再將它們理理好。
柳蓉一正好也看完了檔案,隨手甩到桌上,然後一下子躺倒在皮椅中,摘了眼鏡,單手揉著眉心,看上去很疲憊的模樣。賈溫捏著那疊紙,像一根柱子一樣杵在邊上。
“柳教授,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本著自身一貫的優良品質,賈溫柔和地體諒著對方,溫言以對,以柔克剛。他用最適宜慣用的力道揚起嘴角。
柳蓉一放下手來,眯著一雙眉目,無所謂地掃了我一眼,聲音冷淡:“不必關心。”
賈溫輕輕擰著眉,扁著嘴一句話也不說,悶悶地站在原地,他定定地望著柳蓉一上揚的眼,嘆了口氣,將那疊A4紙放到桌上,拍了拍手,發出“啪啪”的聲音。
就像真的拍在了柳老兄的臉上一樣爽。
賈溫雙手撐在桌側,身子微微前傾,桃花眼裡平靜無波,嘴角輕巧地勾起,冷笑:“柳教授,有事請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