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主持人似乎遲疑了一會,頓了頓:“還是賈溫吧……不敢這麼開老大玩笑……“臺下笑得嘻嘻哈哈的。賈溫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吸吸管的時候發現飲料沒了,撇了下嘴,就把罐子投到了一邊的垃圾桶裡。
他趴到一邊的櫃檯上,把腦袋埋到臂彎裡,眼睛輕輕閉上。
“賈溫在哪!賈溫!”聲音聽上去很急。
賈溫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轉過去就跟主持人瞪大的眼睛對上了。賈溫眯了眯眼睛,習慣性地彎彎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對方連推帶拽地往臺上推。
他看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微微笑了笑,淺淡的弧度,卻迷了人眼。舞臺上的燈光很耀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可在那邊沿的白光之後的人群還是影影綽綽。他聽到臺下小女孩的尖叫聲:“溫溫!溫溫!”
轉過頭就看到主持人握著麥克風笑得特別奸詐狡猾。賈溫把他拉近,皮笑肉不笑地問:“怎麼回事?”
主持人誇張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咧嘴乾笑:“我的小祖宗,還不是臺下的人要求的,再不把你弄上臺,這舞臺都快被掀翻了。”
賈溫偷偷翻了個白眼,用優雅的目光在主持人身上微妙地停駐了一會,幾秒後輕輕翹起嘴角,劃開的笑像水波漣漪,靜悄悄的,對方卻抬手抹了抹冷汗,一臉抽筋表情地不停搗頭。賈溫揚了揚眉,似笑非笑地調轉過視線,飄飄地落到了臺下,他一隻手伸到了褲子口袋裡,一隻手優雅地奪過麥克風,雙肩寬闊卻異常清瘦,薄薄的衣衫鬆垮地蕩在身上,整個人感覺骨感而修長。他勾勾嘴角笑得特別燦爛,陽光都及不上的璀璨明媚:“大家晚上好。”說完輕輕鞠了一躬。烏黑的柔軟頭髮隨著動作落下利落卻柔和的弧度,遮住了纖長的睫毛和細挺的鼻尖。
站直後,他揚起眉來,一雙眼睛亮若星辰,睫毛梢上沾了月光似的,細細漾開的光華,未曾言語,卻比隻字片語濃稠。
臺下的小女孩們尖叫:“溫溫,睡美人!”
賈溫抬手撐著下巴,指尖微透的光,他輕輕斂眉,一臉認真的樣子:“剛剛不是已經演過了麼?”臺下的人立刻回應:“要看你當睡美人!”
“誒?”賈溫一臉驚訝,不可置信地飄轉著視線,不知終點落在何處的微微迷茫,之後彷彿有所歸屬地安定了下來,他慢慢地彎眼,揚開笑容,“我來麼?”
目光始終鎖在一個方向,像有蜘蛛絲纏綿而悠長地堅守著。
“要看你當睡美人!”
“……”賈溫一臉為難地環著手臂,清秀的面容上眼睛漆黑若同點墨,燈光使他的頭髮看上去暗啞的微黃,像落成一束束的濃密陽光。自己所站之處彷彿雲端,白的晃眼,幾步之遙,越過了朦朧分界的白光,再外就是大片黑色,如同夜晚的大海。他最後還是看回了那個他始終看不清的點,似乎只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看清地盯著。
搖搖頭,賈溫聲音柔和地拒絕,“不行,這太為難我了。不過,我可以臨時客串下國王什麼的。你們看怎樣?”
“不行——我們要看你當睡美人——”
賈溫眨眨眼,苦笑了下:“只有我一個人要這樣被開刷?”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
賈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燈光打了過去,在那個他視線落腳的點,因為明亮的燈光,他總算看清了。柳蓉一慵懶地坐在位子上,翹著二郎腿,單手撐著下巴,指尖搭在眼睛下方,那雙形狀張揚美麗的眼睛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捲進了無數濃墨重彩的光,琢磨不透的綺靡大霧。等賈溫回過神來,才熱了熱臉頰,忙轉了臉,留下一個清秀的側面,華麗的厚重睫毛,笑容有些不自然的嘴角,有些自亂腿腳地想要掩蓋之前的慌亂,在又那輕描淡寫的一瞥後,苦澀之意肆意。
柳蓉一冷淡而疏離的側臉,潔白的指尖,都在說明他的毫不在意。足以讓他的獨角戲土崩瓦解的旁觀態度。或許是旁觀都算不上。
主持人不知道從哪又弄來一個麥克風,扯著嗓子說:“老大上臺!”
柳蓉一面無表情地環起手臂,靜靜地凝視著主持人,冷淡的眼睛泛著涼薄的光。結痂之前的癢意難耐,不允許觸碰的禁令,觸之流血且疤痕難消。賈溫在這種快要綁縛人至窒息的沉默中,臉色寡淡地垂下了頭,看不清被遮在黑髮後的濃墨暈染桃花似的繁複雙眼。臉色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病態的蒼白。
只是有些難堪而已。另外的一點點難過不必在意,掩之即過,風清雲淡。
主持人倒抽一口氣,臉色變了變,